舍利弗分别佛法

淡然居士

《长部.自欢喜经》：如是我闻。一时，世尊住那烂陀之波波利庵婆林。其时，长老舍利弗，诣世尊之处。诣已，礼拜世尊，退坐一面。

坐一面已，长老舍利弗，如是白世尊曰：“世尊！我今信奉世尊之胜智，无论过去、未来、现在之沙门、婆罗门，皆未曾有比世尊更殊胜之证得。

“善哉！善哉！舍利弗！汝此言公然宣示，一向受持，如狮子吼。汝之宣示是否对过去世之应供、等正觉者，由汝之心，了解彼等世尊之心中如是念，谓：过去彼世尊之戒如是…解脱智如是。”

“不然，世尊！”
      
“然，舍利弗！是否对未来世之应供、等正觉者，由汝之心，了解彼等世尊之心中如是念，谓：未来彼世尊之戒如是…解脱智如是。”

“不然，世尊！”
      
“然，舍利弗！是否对现在之应供、等正觉者，由汝之心，了解彼等世尊之心中如是念，谓：‘现在彼世尊之戒如是…解脱智如是。”

“不然，世尊！”
      
“然者，舍利弗！汝对过去、未来、现在之应供、等正觉者，无有他心智，

汝何故言：‘世尊！我今信奉世尊之胜解智，无论过去、未来，现在之沙门、婆罗门，皆未曾比世尊更殊胜之证得。’而公然宣示，一向受持如狮子吼耶？”

“世尊！我实对过去、未来、现在之应供、等正觉者，虽无有他心智，但我已了知总相之法。

犹如国王有边境城邑，城廓坚固，城寨坚固，唯有一门。于此处有经验丰富，聪慧、贤明之守门者，禁止不熟识者，唯熟识者始容许出入。

彼次第巡察环绕全城之城道，不见任何城墙之裂缝、城壁之缺口，能令如猫之小动物可以出入，彼认为不论任何粗大之有情，凡是出入此城，皆唯通过此门。

世尊！我唯了知总相之法亦如是。彼过去世之应供、等正觉者，皆依总相之法断尽五盖，依智慧抑制心随烦恼，如实修习四念处、七觉支，通达而成就无上究竟之等正觉。

世尊！未来世、现在世之应供、等正觉者，亦依依总相之法断尽五盖，依智慧抑制心随烦恼，如实修习四念处、七觉支，通达而成就无上究竟之等正觉也。

世尊！我曾为听法，诣世尊之处。其时，世尊为转微妙甚深之法，宣示黑、白法之对立；如是为我转微妙甚深之法，我次第于其法，俱得胜智，于诸法中得安住一法，归命信奉大师，世尊是等正觉者，法是依世尊之善说，僧是世尊之善建立也。
   
又世尊！世尊对于诸善法之说，此是无上之法。于此，诸善法者，即谓：四念处、四正勤、四神足、五根、五力、七觉支、八圣道。

比丘于此诸善法，断尽有漏而得无漏、心解脱、慧解脱已，于现前之诸法，成自胜智，究竟而安住。

世尊！于诸善法中，此是无上，彼世尊究竟证知此等，如是彼世尊证此诸善法为最胜，其余之沙门、婆罗门任何之证知，亦无能比此更上也。
  
复次，世尊！世尊对施设十二处之说法，此是无上之法也。于此，即六内处、六外处：眼与色、耳与声、鼻与香、舌与味、身与触、意与法也。

世尊施设此入处，为最上也；彼世尊究竟证知此等，其余之沙门、婆罗门任何之证知，亦无能比此更上也。
  
复次，世尊！世尊对于入胎之说法，此是无上之法，此即四种之入胎：此中某些人无知而入母胎中，又无知而住母胎内，无知而出母胎外，此为第一之入胎也。

此中复有某些人，正知而入母胎中，无知而住母胎内，无知而出母胎外，此为第二之入胎也。

此中更有某些人，正知而入母胎中，正知而住母胎内，但无知而出母胎外，此为第三之入胎也。

此中更有某些人，正知而入母胎中，正知而住母胎内，正知而出母胎外，此为第四之入胎也。世尊！关于四入胎，此是无上之法。
  
复次，世尊！世尊对于记心种类之说法，此是无上之法。此记心有四种类：有某一类人，依占相观察他人之心，

谓：‘汝之意如是；汝之意有如是；汝之心有此状态。’彼若多次观察，确实如是，更无错误。此为第一记心之种类。
   
复次，世尊！此中有某一类人，不依占相记心，闻若人、若非人、若天神之音声，观察他心，

谓：‘汝之意如是；汝之意有如是；汝之心有此状态。’彼若多次观察，确实如是，更无错误。此为第二记心之种类。
   
复次，世尊！此中有某一类人，不依占相记心，亦不闻音声观察他心。而依寻、依伺，又依闻寻扩大活动之音声，观察他心，

谓：‘汝之意如是；汝之意有如是；汝之心有此状态。’彼若多次观察，确实如是，更无错误。此为第三记心之种类。
   
复次，世尊！此中有某一类人，实不依占相观察；亦不依闻音声观察；亦不依寻伺、不依闻寻之活动观察。而依心入无寻无伺禅定，于心中能认知他心，

谓：‘此尊者决定之意行如是，尊者此心之后所起之心如是。’彼若多次观察，确实如是，更无错误。此为第四记心之种类。此关于记心之种类，是无上之法。
   
复次，世尊！世尊对于见等至之说，是无上之法。此有四种见等至：此中有一类之沙门依热诚、精勤、修定、不放逸、正作意，

如是到达禅定；以定心省察此身，下至足、上至头发之端，以皮肤为限，全身包满种种不净。

即此身中有：头发、微毛、爪、齿、皮肤、肉、筋肉、骨、
髓、肾、心脏、肝、肋膜、脾、隔膜、

胃、粪、胆汁、痰、脓、血、汗、脂肪、泪、油、痰唾、鼻涕、骨液、尿等。此为第一之见等至。

…更超越之外皮、血、肉而观察骸骨，此为第二之见等至…更超越人之外皮、血、肉、骸骨，复观人意识流，相续不断、住于此世及他世。此为第三之见等至。

…更超越人之外皮、骸骨、复观人意识之流，相续不断，不住此世亦不住他世。此为第四之见等至。此四见等至，是无上之法。

复次，世尊！世尊对人施设而说法，此是无上之法。此有七种之人施设，谓：俱解脱、慧解脱、身证、见至、信胜解、随法行、随信行。此人之施设，是无上之法。

复次，世尊！世尊对诸精勤而说法，此是无上之法。此即七觉支，谓：念觉支、择法觉支、精进觉支、喜觉支、轻安觉支、定觉支、舍觉支。此精勤之法，是无上之法。

复次，世尊！世尊对行道之说法，此是无上之法。此四种之行道，是：苦行道迟通达、苦行道速通达、乐行道迟通达、乐行道速通达。

此中所谓苦行道迟通达者，此有困难，亦为愚钝故，依此二义，被称为鄙陋者。

此中所谓苦行道速通达者，此有困难故，被称为鄙陋者。此中所谓乐行道迟通达者，此为愚钝故，被称为鄙陋者。

此中所谓乐行道速通达者，是易乐、亦有利根故，依此二义，被称为优异殊胜者。关于四行道，此是无上之法。

复次，世尊！世尊对言语正行之说法，此是无上之法。此中有一类人，不语含虚诳语之语言，亦不为粗恶语，不为离间语，不寻觅诤论之胜，为如贤人与贤人、意义甚深、且语适时之言语。说此言语正行，是无上之法。

复次，世尊！世尊对人之戒正行之说法，此是无上之法。此中有一类人，正直，而有信用：不作诈欺师，亦不作背信者，不为占相师，亦不作以利贪利者，

为五根门之善护者，食知节量，行作平静，常持警醒，精进不舍，不动而住，修禅定，言答明快，有理性而不溺于感情，善忆念而用心周到。此人于戒之正行，此是无上之法。

复次，世尊！世尊对教诫法之说，此是无上之法。此有四种之教诫。世尊依独自之如理作意、如是知他人：‘此人如是，教诫如是之行而实践，由三结之断尽，而成为预流者，得无退堕之法，决定得趣入等正觉。’

世尊依独自之如理作意，如是知他人：‘此人如是，教诫如是之行而实践；由三结之断尽，由贪、嗔薄，成为一来者，彼今正一次还来此世，作苦之边际。’

世尊依独自之如理作意，如是知他人：‘此人如是，教诫如是之行而实践，由五下分结之断尽，成为不还者，于其处直入涅槃，决不再生来此世。’

世尊依独自之如理作意，如是知他人：‘此人如是，教诫如是之行而实践，由断尽有漏，到达于现法自证知，正得具足无漏心解脱、慧解脱而住。’说此教诫法，此是无上之法。

复次，世尊！世尊对他人解脱智之说，此是无上之法。世尊依独自如理作意，如是知他人：‘此人如是由三结之断尽，成为预流者…一来者…不还者…无漏心解脱、慧解脱而住。’

复次，世尊！世尊对诸常住论之说法，此是无上之法。此是三种之常住论：此中有一类之沙门、婆罗门，依热诚、精勤、修定、不放逸、正作意，其心入禅定时，忆念如是种种之宿住，

即忆念一生、二生、五生、乃至十生、二十生、五十生、乃至百生、百千生、多百生、多千生、多百千生间之宿住。而于其处，我有如是名、属如是之种族、如是姓、如是饮食、如是苦乐之经验，有如是寿量，

由彼处殁而生某处，于其处复有如是名、属如是种族、如是姓、如是饮食、如是经验苦乐、有如是寿量。又于彼处殁、而生来此处。如是忆念其事情、境遇及种种之宿住，

而彼如是言：‘我于过去世，不知世界之成立及破坏，于未来世，亦不知世界之破坏或将成立，但我与世界是常住、无所生，如山顶常住立不动之石柱。彼等有情流转轮回，但我与世界是常住存在。’此是第一之常住论。

复次，世尊！此中有一类之沙门、婆罗门，依热诚、精勤、修定、不放逸、正作意、其心入禅定时，忆念如是种种之宿住，即忆念一成坏、二成坏、五成坏、十成坏、二十成坏劫间之宿住，

而于其处，我有如是名、属如是之种族、如是姓、如是饮食、
如是苦乐之经验，有如是寿量，由彼处殁而生某处，于其处复有如是名、属如是种族、如是姓、如是饮食、如是经验苦乐、有如是寿量。又于彼处殁、而生来此处。

而彼如是言：‘我于过去世，不知世界之成立及破坏，于未来世，亦不知世界之破坏或将成立，但我与世界是常住、无所生，如山顶常住立不动之石柱。彼等有情流转轮回，但我与世界是常住存在。’此是第二之常住论。

复次，此中有一类之沙门、婆罗门，依热诚…即忆念十成坏、二十成坏、三十成坏、四十成坏间之宿住，而‘于其处，我有如是名…又于彼处殁，于此处受生。如是忆念…而我与世界是常住存在。’此是第三之常住论。对此诸常住论之说法，是无上之法。
   
复次，世尊！世尊对宿住随念智之说法，此是无上之法。世界中有一类之沙门、婆罗门，依热诚、精勤、修定、不放逸、正作意、心入禅定时，忆念种种之宿住，

即忆念一生、二生、三生…百生、千生、百千生…数坏劫、数成劫、数成坏劫之宿住。而于其处，我有如是名，属如是种族、如是姓、如是饮食、如是经验苦乐，有如是寿量，

由彼处殁而生某处，于其处又有如是名…又由彼处殁，于此处受生。如是忆念其事情、境遇及种种宿住。又有诸天无有能力计算彼等之寿量，又具思不及彼等生前生活之任何特相：

或有色、或无色、或有想、或无想，或非想非非想，凡如是其事情，境遇及种种宿住之忆念。世尊对此宿住随念智之说法，是无上之法。
   
复次，世尊！世尊对有情死生智之说法，此是无上之法。世界中有一类之沙门、婆罗门，依热诚、精勤、修定、不放逸、正作意、心入禅定时，

依清净超人之天眼，观察诸有情，了知诸有情被业力所牵引，死去、出生，或成为卑贱、富贵、优美、丑恶、幸福与不幸福。

且谓：‘尊者！实诸有情，由具足身恶行、语恶行、意恶行，诽谤圣者，具足邪见，依邪见而造业，彼等身坏死后，当再生于恶生、恶趣、险难处、地狱。

又诸有情，由具足身妙行、语妙行、意妙行，不诽谤圣者，具足正见，依正见而造善业，彼等身坏死后，当再生于善趣、天界。依如是天眼了知诸有情被业力所牵引，此有情死生智之说法，是无上之法。

复次，世尊！世尊对种种神通之说法，此是无上之法。于此有二种神通：此中有漏、有依称为‘非圣’之神通；又无漏、无依称为‘圣’之神通。
   
缘何此有漏、有依，称为‘非圣’之神通耶？此中有一类沙门、婆罗门，依热诚、精勤、修定、不放逸、正作意、其心入禅定时，现如次种种之神通：

即或一身变为多身，或多身变为一身； 身或显、或隐，通墙过壁、穿过石山等通行无碍，犹如于空间；出没大地，犹如于水；行于水上不沉，犹如于地上；

结跏趺坐于空中，犹如有翼之飞鸟；如日月之如是大威力大德，以手把捉、扪摸，以身达梵天界。此有漏、有依，称为‘非圣’之神通。

缘何此无漏、无依，称为‘圣’之神通耶？此中有比丘，如于厌逆时，若愿意成不厌逆想者，即顿时于不厌逆想而住；如于不厌逆时，若愿成厌逆想者，即顿时于厌逆想而住，

或于厌逆之事物不厌逆时，若愿意于不厌逆想而住者，即顿时住于不厌逆想；或于厌逆、不厌逆，若愿于厌逆想而住者，即顿时住于厌逆想；

或除去厌逆、不厌逆想，愿意于舍之正念智而住者，即顿时得住于舍之正念智。此无漏无依，称为‘圣’之神通。世尊对此，究竟证知无余，其他之任何沙门、婆罗门，皆未有比世尊更殊胜之证知。
   
凡有笃信之善男子，依奋斗之持续、不拔之毅力，依人之力、人之精进、人之劳力、人之忍耐可得，世尊已逮得此。

世尊非从事于耽着世间爱乐之享受及世俗卑劣非义相应之事；亦不从事于自苦其身之苦行，于非望无义相应之事。世尊是为得四禅及明晰之智现法乐住，圆满所得，得之无苦难。
      
世尊！若有对我如是问：‘友，舍利弗！于过去世对此等正觉，其他之沙门、婆罗门，曾有比世尊之证智更殊胜者耶？’世尊！对如是之质问，我答：‘不然也’。
   
复有更问：‘友，舍利弗！于未来世，对此等正觉，其他之沙门、婆罗门，曾有比世尊之证智更殊胜者耶？’世尊！对如是之质问，我答：‘不然也’。

更复有问：‘友，舍利弗！于现在世，对此等正觉，其他之沙门、婆罗门，曾有比世尊之证智更殊胜者耶？’世尊！对如是之质问，我答：‘不然也’。

世尊！复有如是问：‘友，舍利弗！于过去世、未来世，对此等正觉，其他之沙门、婆罗门曾有与世尊同等者耶？’对如是质问，我答：‘如是也’。

复问：‘友，舍利弗！于现在世，对此等正觉，其他之沙门、婆罗门曾有与世尊同等者耶？’对如是质问，我答：‘不然也’。
      
若复有对我，作如是问：‘长老舍利弗，何故对一者承认，另一者不承认耶？’对如是之质问，我如是说示：

‘我于世尊之面前，亲听闻、亲受教，尊师言于过去世，对等正觉，有与我全同之应供、等正觉者。

又我于世尊之面前，亲听闻、亲受教，尊师言于未来世，对等正觉，有与我全同之应供、等正觉者。

又我于世尊之面前，亲听闻、亲受教，尊师言于一世界，同时有二人应供、等正觉者之出现，实不可能有此机会、亦不可得期待也。’对如是之质问，我作如是说示。”
      
世尊曰：“舍利弗！实对如是之质问，汝如是之说示，正语我之所说，又无过误以诬谤我，对于法，得顺法之说示，又于法，通说、顺说，而非说虚伪。”
   
如是闻世尊之所说，长老优陀夷，白世尊言：“奇哉，世尊！未曾有哉，世尊！如来依少欲、知足、谨严之行事；于如来有如是之威神力、如是大威德，亦如常不宣扬自己。

若于异学之游行者，只于诸法中，见出自己唯一之法，彼等则高举法幢而宣扬。奇哉，世尊！如来依少欲、知足、谨严之行事；于如来有如是之威神力、大威德，亦如常不宣扬自己。”
      
“优陀夷！汝心善见：如来依少欲、知足…亦如常不宣扬自己…若异学之游行者…如来有如是威神力、大威德，亦如常不宣扬自己。”

于此，世尊告长老舍利弗：“是故，舍利弗！汝对此法之分别，宜向诸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宣说。

然者，虽对如来有疑惑、犹豫之愚痴者，若闻此分别之法，则当消灭对如来怀有之疑惑、犹豫。”
      
实如是，长老舍利弗于世尊之面前，宣示确信欢喜。是故，记说此经，名为《自欢喜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