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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renren

[佛化生活] 一味禅:花之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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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3 11: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篇:心灵桃花源

好风晴日满谿山,
又到桃源尽处还。
流水落花栏不住,
几多春色在人间。
——宋. 偃溪广闻禅师. 《觉海诸善友整经》

桃花源,是中国人理想的象征。人在乱世,特别会对没有纷扰的安乐生活兴起无限的向往,身处东晋黑暗政局的陶渊明,就在笔下创造了一个武陵人,泛着小舟,桨摇着摇着便进入了理想的桃花源。

那个“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的桃花源,从此在中国人心中生了根,成为一切理想境界的代名词。人人都成了摇奖溯溪的武陵人,一面勾勒自己心中的桃花源,一面穿越现实的山重水复,以意志为奖,花一生的时间驶近。

偃溪禅师也藉“桃花源”来象征法的究竟处。一个禅人到了修行理想境界,就是悟道,入目尽是“好风晴日满谿山”的生命美景,那就是他的桃花源。求法的武陵人,该溯源的,是自心的清溪,当般若的消息如嫣红的桃瓣,从心泉流出,那时心灵的桃花源就接近了。

最重要的,该是逆水行舟、溯源而上的这个过程。

修行如逆水行舟,尤其是未到家的修行人,更是不进则退。如果习气是种将人性向下拉扯的力量,逆水溯源,尤其需要以意志为奖,以智慧为舟,向心的源头迈进。经过试炼的险滩,穿越一程又一程内在的转折,有山穷水尽的困顿,也有柳暗花明的惊喜,这是艰辛而丰美的心灵旅行,在这条向内追寻的清溪上,我们会更深细地了解自己。这个明心见性的过程,每个探索的动作都很重要,每一分进步都值得赞叹,因为修行道上的每滴汗水、每寸血泪都见证了心灵蝉脱的坚实度;曾经和痴苦、和疑团搏斗的灵魂,才显得尊贵,才不轻易退转。

当一个修行人到达心灵的桃花源,得到大安心,在内证上得到寂灭之乐,他并不住于寂灭之境,仍是回到寻常饮水的人间生活,这就是偃溪禅师说的“又到桃源尽处还”。就像武陵人找到了桃花源,他还是要回到红尘里的家。

不同的只是,当智慧如春风拂来,当般若的消息如桃瓣隐约在心,大悟的禅人知道源头在哪里,不再疑惑。

偃溪禅师有了究竟处的体悟,看待一切事的眼界就更宽广了,即使是面对佛经,也不再起绝对尊崇想,因为他知道人间有更多活的佛法,有更多有生命的经典,正如佛陀说的:“已说之法如爪上泥,未说之法如大地土。”这些未说的部分,正需要我们以宽广的心去随缘发现。当他知道有些奉法诚敬的朋友正在整理佛经,固然欢喜赞叹,但仍要提醒“流水落花栏不住,几多春色在人间。”佛法就像美丽的桃花,不会只留在经典的桃花源内,更多的,是随流水飘进人间的曼妙奥义。整理纸头佛经,也别忘了整理自己生命的经典,这样才能渐渐发现在一切人事物身上演示的佛法,活色生香,广如大地。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3 11:1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篇:当下是美

无端一念瞥然兴,
好似浮云点太清。
万叠台山亲到顶,
桃花烂漫雨初晴。
——宋. 无见先睹禅师. 《示兴禅人》

太清:太空。

修行是自己的事。

无见禅师在《示兴禅人》这首诗中,提出如是的重要观念:“万叠台山亲到顶”,如果证悟无上菩提的历程是万叠台山,修行人必须一步一脚印地亲身履践,才能体悟“桃花烂漫雨初晴”的山顶气象,那美丽的生命大风光,唯有曾经血汗交流的心才能识得十分。

修行境界,是亲临现场算数的。

祖师的悟境界,先贤的悟后言行,虽然殊胜高妙,令人向往,但那是他们的自家事,是心灵本地风光的自然展现,或刚键或温柔,或机趣或朴淡,法无定貌,都是豁然开朗的心,源源涌出的智慧活泉。我们未到家的人,师法精神可以,但不宜模仿形迹,否则依样画葫芦只是得到空洞的外相,对修行体质没有什么帮助,明眼人会一眼看穿。南泉斩猫,丹霞烧佛,这种惊世骇俗的行径,是他们悟后的“平常事”;而一个现代禅人的“平常事”可能是对一朵花深情微笑,或一杯茶喝的身心如洗——风格不同,但都是自己内在质地的全然展现。

桃花烂漫雨初晴,真是个美丽的悟境,我们看了也由衷欢喜。无见禅师想必是位温柔爱美的禅师,因此悟后看到的世界格外清净美丽,好比初歇的春雨点点,在灿烂的桃花瓣上盈盈辉映,这种生命美景真是动人至深。

我们也有自己的生命美景,在心的巅峰,等待我们从“老实修行”的山道上层层攀升。

大悟之后的禅人,连“悟”之一念都不生了,生命是一片晴朗,没有作意的法执,只是随缘顺性地过滋味清美的好生活;遇到有惑未解的有缘人,就随机点化,悲悯众苦但也不强把金针度与人,只是等机缘自然成熟,再顺势一推,如此而已。

“无端一念瞥然兴,好似浮云点太清。”悟,一如浮云,虽能将浩瀚天空点染得更美,但对空的本体而言,仍是余事。云来太清,是自然舶来,无住无染才是真如法性,连“悟”也要放下。

体无生,了无事,亲证空性,固然可贵;但“枯空”却不是禅人本怀,槁木死灰,了无生趣的寂灭相,并非禅的究竟处。活泼丰富,生机无限的空才值得向往;风云际会、飞鸟往还的天空,不是比一无所有的天空更动人吗?那么,禅人的生活当然也可以情韵洒然,充满创造力。当下是美,哪一分一秒没滋味?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3 11: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篇:小心,那夜雪!

雪拥柴扉独坐时,
寒风寸寸折琼枝。
晓来顿失青山色,
开尽梅花总不知。
——明. 憨山德清禅师. 《山居诗》

琼枝:被雪覆盖、晶莹如玉的树枝。

这是一首修行人在白雪皑皑的山居中,晨起忽尔觉受到内外一如、心物交融的悟境诗——

白雪如厚重的被衾,密密拥裹住他清修的小木屋,清晨,他在雪光中醒来,静静看着窗外白色的世界。

连树枝都结冰了,晶莹得像白玉雕成一般,只是寒风一吹,便冻得脆折下来。北风中微细的树枝断裂声,便是这清晨唯一的声籁了,天地如此静好啊……

然而,这雪白的世界里,似乎有什么异样,令这个早晨感觉上这么特别?

哦,是了,雪白的梅花竟开满了枝头!但因为太白了,和冰雪同色,在这白色的世界里竟难以察觉,因为原本清碧的山色都被雪染白了,才无法衬出雪梅的美丽。

我们光明的自性也是如此被轻忽啊。

欲望、习气、思想的葛藤,正如一场弥天漫地的夜雪,将我们光明的自性覆盖住了,那原本苍翠的胸中丘壑就此沉沦失色。

智慧原本是种清晰明确的存在,但在这和光同尘的娑婆世界,竟充满臆测和歧义,如此面目模糊啊!

还好,我们可以借着修行的功夫,将心灵调整到清新敏锐的状态,那一刻,就是生命的清晨,心的视觉嗅觉都精准深细,生命的实相于是从各种雷同的假相中浮现出来,般若智慧就如清晨雪梅,幽幽焕发“唯有此心知”的馨香——这,不就是修行人在白雪中忽然发觉梅花满树的大喜悦吗?

然而,“和光同尘”却是开悟者体贴人间的方式。

智慧是存在的,但何妨以更亲和的面目出现呢?美丽,并不一定要刺眼到令人悚然一惊,最好是平常无事般化入人间,沉静地散发心灵的清香,净化红尘,美化世界,但无须提醒别人自己的存在——这是智者的温柔,这是白梅开在白雪里的深意。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3 11:17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孝顺篇
第十三篇:万里无云心地宽

平生担版贵清闲,
万里无云始踏翻。
要得滔天并盖地,
胸襟流出有何难?
——梅首座. 《水车》. 《禅宗杂毒海》卷六

担版:即担板,水车踏板。

我们常在电视连续剧和电影里,看到这样的剧情,美丽的女主角和英俊的男主角,两情相悦,但好事多磨,历经各种匪夷所思的感情磨难,最后以悲剧收场,男主角另娶他人,女主角则带着“破碎的心”,遁入空门,青灯木鱼,伴着伤心人终老。

这类情节,凄美处虽然颇感人,但论荒谬也实在够令人失笑的。很不幸的,这种对“出家”的样板印象,竟在编剧人手里代代相传,使一般对佛法了解不深的人,竟尔以为“四大皆空”是受过现实打击之后的消极想法,佛门则是“破碎的心”收容所。

当然不是这样。

佛法是生命的智慧,是要在“万里无云”的心境中,安静深细地用心验证、体会、融合,一寸一寸地化为自己的血肉,成为密不可分的一体;而不是在一次骤然发生的变局中,仓卒决定的心情。

尼采说:“痛苦的人,没有悲观的权力。”因为痛苦时的悲观,不是真正的悲观。同样的,空观也不是一个悲伤的人所能真正勘透的。空门,不是驼鸟用来理头的沙堆,不是乌龟可以缩头的硬壳。进入空门,不是逃避,而是面对,不是帮破碎的心找一个避难所,遮蔽因缘的风雨,而是为誓愿明心见性的生命,觅一个适得其所的修行地。

因此,在境遇顺遂时所得的法喜禅悦,与在忧伤时所体悟的空观,都有因缘的影子在,还有待沉淀。唯有经过试炼的修行情境才坚实,何况佛法不是哲学,是经过实践而内化的生命艺术。悲智双运、福慧双修的法门中,常住的是,自己命运和心灵的主人,而不是在因缘业力中缠绵悱恻的“剧中人”。破碎的心,怎么可能真正入“空门”?

《水车》这首诗所展现的,就是“万里无云”的心,清闲和畅的修行情境。

万里无云,是内证的境界,无挂无碍,解脱自在。我们努力护持内在晴和,涤净欲望情绪的雨意雪痕,留给自己干爽清朗的心。修行,就像踩水车,不必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只要清闲用功,轻安和悦的生活,智慧就如源头活水,汩汩地从胸中流出,缜密地契入每次红尘因缘,柔润自己也清凉别人,天地一片朗绿,因为心是流转智慧的水车,我们轻轻踩动,活络络、鲜润润的生命美感,不正是滔天盖地的挥洒开了吗?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3 11:17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持戒篇
第十四篇:寂寞与圆融

木末芙蓉花,
山间发红萼,
涧户寂无人,
纷纷开且落。
——唐. 王维. 《辛夷坞》

“寂寞,是没有比肩的人。”曾老师酣畅淋漓的讲完汉高祖的“大风歌”,如此下了结论。

那个站在人世繁华颠峰的汉高祖,在“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的时候,何曾想到寂寞也曾像野地荒烟冷不防窜上心头?但他的寂寞是找不到对手的英雄式寂寞,是一个霸主站到了最高处,才发现只剩自己的那种荒凉。棋逢对手,居然是一种幸福,这是豪杰哲学。

接着,曾老师就在黑板上写下了王维的“辛夷坞”。我了解:继“英雄寂寞”之后,他要说的是“人才寂寞”;但我不同意,只是淡淡笑了。

他发觉,“来,你说说王维在简单的意象下,到底要说些什么?”

是啊,美丽的红色芙蓉花在山中绽开了,但冷清的涧户寥落空寂,根本没有人来品鉴、赞叹这种出尘的美,芙蓉花只好安静地开花,安静地萎落——这么简单的小诗,一定有些弦外之音吧?

有。但我看到的不是人才不遇的寂寞,而是美丽生命自证自成的圆融。

芙蓉花到生命成熟期自然地绽开了,它不是妆扮好了等候赞叹,插上标签待价而沽,开花、美丽都是自己的事,和掌声或嘘声无关。它不因人的肯定而更美丽,也不因人的鉴赏而更有价值,它的圆满是不损不益、本来俱足的。

把芙蓉花比作人才也可以如是想。白璧尘埋之所以成为憾事,是先认定它一定要人赞美才有价值;才华如果不用名利的框架镶裱起来,生怕眼拙的人草草略过,这样想的人注定寂寞,因为他活在别人的价值观里,永远像件流行服饰,再时新都捱不过换季,一过时就碍眼了。

寂寞与圆融,都是唯心的。把自己从别人所订的框架中解放出来,一念之转,心就自由了。做一株辛夷坞的芙蓉吧,安静地完成自己的美,圆满自己,不假外求。

曾老师沉吟许久,意外,但欣慰——如此路转峰回,竟冒出个新世界!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3 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杯子扑落地,
响声明沥沥。
虚空粉碎也,
狂心当下息。
——清. 虚云法师. 《开悟偈》

开悟,那电光石火的瞬间,蕴蓄了多少“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大气势,等到内在的大丰富饱和了,外在机缘一拍就,啪!内外贯通,身心一如,这时“轻舟已过万重山”,生命境界豁然大开!

禅家的教导方法中,有“棒喝”一法。

俱足说法方便的禅师,能够深细准确的掌握弟子的修行情境,了解学习中的修行人所执所欠,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微妙时刻,一棒喝下,冥顽顿开!

如果执著窒碍的心,是一根堵塞的水管,以因缘为实有的痴念,攀缘臆测的思想葛藤,就像菜屑肉渣,阻塞了心的真空本体。那么,开悟就好比倒了一罐“通乐”,一通,就乐!

棒喝,经常就是那罐“通乐”。

慈悲的禅师看看因缘成熟,是时候了,就临门一脚,踢进去!

不过最重要的是,你准备好了没?

喝断一百根棒子,摔碎一千个杯子,对于一个迷梦中的凡夫,都是没有意义的噪音,一些莫名其妙的打扰。

外缘,不管是禅师的棒喝相助,或是无意中的碎杯惊醒,都是画龙点睛,最后一笔——你不把整条龙先画好,那点睛工夫是罔然无功的,只是一个奇怪的小墨点,绝不足以使你的心龙飞九天,翱翔万里。

一通,就乐!

但,你准备好了吗?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3 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篇:修行好像谈恋爱

金鸭香消锦绣帏,
笙歌丛里醉扶归。
少年一段风流事,
只许佳人独自知。
——宋. 圜悟克勤禅师. 《无题》
金鸭:金色的鸭形香炉。

禅人演示法要,有时妙不可言,令人叫绝。

圜悟克勤禅师和他的老师五祖法演,就擅长以艳诗绮语来阐明悟境,教化学者。在浪漫的诗句间,寄寓禅法心要,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禅宗是个活泼的法门,开示机用,多半不板起脸来,正襟危坐的高谈阔论;而是以灵活的方式,将法化入生活,随机示教,生动风趣,有时甚至近乎顽皮。

前面所引的《无题》诗,是圜悟克勤禅师的开悟诗,他就是近乎顽皮地用艳诗绮语来演示悟境。

他的开悟经过,及和五祖法演的师徒因缘,都是很有意思的故事,读了令人莞尔,也令人深思。

圜悟克勤禅师从小就展现与法的甚深因缘。有一次他去妙寂寺玩,“见佛书,三复怅然,如获旧物”,知道过去世自己是个沙门,和佛法有累世因缘,就毅然出家。他自幼就是个能“日记千言”的天才儿童,出家后更是精进向道,云游参学,许多高僧都看出他将来必是个秀异法器。

他和五祖法演的遇合经过,非常精采。他见到五祖法演之前,已经得到许多肯定,因此自我期许很高;一见到法演,就使出浑身解数,希望得到印可,五祖却都不肯许诺,惹得他大为光火,把五祖骂了一顿后离开。五祖只是在他走前淡淡地说:“等到被热病打一顿,再来找我吧。”

后来克勤禅师到了金山,得了伤寒,被病苦折磨得困顿至极,平常自以为很得力的工夫,都使不上劲,这才幽幽想起临别前五祖的话,就发誓病好一定要投归五祖门下。后来克勤禅师果然回到五祖门下,五祖一见而喜,因为游子终于回来了。经过一番周折,这对禅人师徒的遇合才算完成。

至于克勤禅师的开悟因缘,则是一段机锋四出的高手过招,禅的智慧由此可以窥得一斑——

有位解印还乡的提刑(官名)来参访法演。

法演说:“提刑少年时曾经读过小艳诗吗?有两句诗很接近道:频呼小玉元无事,只要檀郎认得声。”

提刑回答:“是,是。”

法演说:“要仔细体会这句话啊。”

克勤禅师刚好回来,就问法演:“您刚刚举小艳诗,提刑能领会吗?”

法演说:“他只‘认得声’。”

克勤追问:“不是‘只要檀郎认得声’吗?他既然已经认得声,为什么还不到家呢?”

法演反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庭前柏树子。”

克勤听了心中有所悟,出去看到鸡飞上栏杆,拍着翅膀叫,自言自语地说:“这不就是那个“声”吗?”就写了前面所引的那首诗,呈给法演。

法演看了,非常高兴地到处告诉人:“克勤得禅了!”因此,前面那首《无题》诗,可视作克勤的开悟诗。

《无题》诗是借回忆少年浪漫往事的口吻,叙述修行心路。“金鸭香消锦绣帏,笙歌丛里醉扶归”,表面上是指少年时曾经有过饮酒作乐、倚红偎翠的浪荡生活;实则是讲自己经历色相界的浮沉,领略了,也参透了。“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是指修行的情境其实就和谈恋爱一样,只有当事人了解个中滋味,很难说明。

修行就像谈恋爱,这可真是出人意表的譬喻。然而,当我们和法“心心相印”,在电光火石的刹那,忽然迸现的喜悦和满足,不是有几分奇妙的神似吗?

禅师说法,为灵活示教,打破既有的形式限制,甚至拈来艳诗绮语,但求会心;我们读这些诗偈、公案,也应该抱持“依义不依语”的原则,掌握禅师所要传达的精神。禅师伸出手指指示月亮在哪里,我们可别只看到手指,没看到月亮!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3 11: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篇:用眼睛听的声音

也大奇!也大奇!
无情说法不思议。
若将耳听终难会,
眼处闻声始得知。
——唐. 洞山良价禅师. 《无题》

有一种透明的声音,曼妙清凉,从一切有情无情身上流泻出来,你听见了吗?

有一种语言超越世间的听觉,沉没辽阔,大音希声,从一切生命物命心中发抒出来,你能听见吗?

这是洞山良价心中的疑惑,耿耿然,如胸中的垒石。

他拿这个胸中块垒,去参访明师,去叩那些生命的晨钟,期望一叩,胸中快垒顿时崩解,心地豁然开朗。

四处云游,他带着生命的疑惑,成为逐智慧而居的牧“心”人。他参访过当代的许多明师,如南泉,如沩山,到处问:“如何是无情说法?”

“如何是无情说法?”他也如此叩问云岩禅师。

“无情说法,何人得闻?”洞山问。

云岩回答:“无情得闻。”

他又问:“和尚闻否(那你听得见吗)?”

云岩答:“我若闻,汝即不得闻吾说法。”

他又问:“何故不闻?”

云岩禅师就把手上的拂尘竖起来,问洞山:“闻否?”

他回答:“未闻。”

云岩禅师就说:“我说,汝尚不闻,何况无情说(我说法你都听不见,何况是甚深奥妙的无情说法呢)?”

洞山再问:“无情说法,有何典据?”

云岩回答:“汝不见《弥陀经》中:‘水鸟树林,皆演法音’?”

洞山良价禅师言下疑云大开,就写了前面这首诗偈,颂赞这场智慧的问答。无情说法,实在是太奇妙,太不可思议了;如果用耳朵聆听,根本难以领会,直到你学会用眼睛去听,才能了解其中的奥秘。

法国诗人蓝波在《母音》诗中说:“声音是有颜色的。”洞山良价禅师则说:“颜色是有声音的。”蓝波是说,声音能引起人对颜色的联想;因此,在他听来,a是黑色的,e是白色的,i是红色的,而u则是绿色的。而洞山良价禅师是指,从万事万物身上,都可以听到妙曼的法音;这种透明的声音,是要用灵魂的眼睛去听,用心直观,而不是用耳朵、用世间知解去领略的。

这种用眼睛听的声音,在云岩禅师忽然竖起的那把拂尘,在水鸟树林,在山河大地的万事万缘中,流畅自在地诉说着。这种无情说法,唯有心中无疑的人能倾听。

“溪声尽是广长舌,山色无非清净身。”当我们明心见性,达到内外一如、心物合一的境界,我们便能从任何微细的事物,获得智慧的启示。安静地看一瓢水,可以听到它演示的清净义,请汲来柔润自己的心田;细致地看一朵花,可以听见它宣说的庄严义,请掬来美化自己的生命。这就是奇妙的无情说法,万事万物,无时无地,不在百般譬喻、殷勤示教,你听见了吗?

那透明的声音,辽阔深沉,无所不在——你看见了吗?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3 11: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篇:当我在水上遇见自己

切忌从它觅,迢迢与我疏。
我今独自往,处处得逢渠。
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
应须恁么会,方得契如如。
——唐. 洞山良价禅师. 《开悟诗》

渠:即你。
恁么:这么。恁,音nen

法国浪漫派诗人雪莱,为同是诗人的好友济慈,写了一首挽诗,其中有一句:“这里躺着一个人,他的名字,写在水上。”

雪莱是借水的意象,象征济慈潇洒自在的生命风格。

很巧的,中国也有一个能诗的禅人,也是在水的意象中,找到自己的生命风格,寻回在外缘中载浮载沉的自性,从此澄澈无惑。

他是唐朝的洞山良价禅师,他也是禅门著名的五宗二派中,曹洞宗的开宗禅师。

洞山禅师在出家前就是个大孝子,出家后精勤向道,四处云游参访,历经南泉、沩山等名师座下,以一句“如何是无情说法?”参研叩问,冀望能由此契入法要。最后他投归在云岩禅师座下。其间,云岩曾竖拂尘示法,为他开解“无情说法”奥义,洞山禅师虽有所悟,但还没到达顿悟无疑的大解脱境界。后来,洞山禅师就决定辞别云岩禅师,另外找寻大安心之道。

临行时,云岩问他:“何处去?”

洞山答:“未卜所止(还没有预定到哪里?)。”

云岩问:“早晚回?(什么时间回来?)”

洞山说:“待和尚有住处即来(等到我身心获得大安顿就回来)。”

云岩接着叹道:“一去难得相见!”

洞山回答:“难得不相见(随时与禅师所示之道长相左右,形貌虽然分离,精神却更亲近了)。”

又问云岩:“百年后忽有人问:‘貌得师真否?’如何抵对?(以后如果有人问:‘你所悟的道,和你的老师一样吗?’我该如何回答?)”

云岩说:“向伊道:‘只这个是。’(你就告诉:‘就是这个!’)”

洞山听了,许久答不出话来。

云岩就说:“承当个事,大须祥细(你在这件事要祥细深思)。”

洞山就这样辞别云岩禅师,疑惑就像尚未全销的春雪,在枝头岭上疏落落地闪烁迷离的光芒。他又逐智慧的水草流浪去了,雪水随缘,期望找到生命的绿洲,安顿自己的身心,让疑惑的春雪都化作逝水,不再残留。

有一天,他乘船渡河,到了河心,忽然看见自己的身影,在水中浮晃不已……灵光一闪,就这样身心脱落,余疑全消,他大悟了!于是作了前引这首诗偈,呈明悟境。

水波中浮荡的人影,只是船上人的投影,是虚幻不实的,不是真的我;而在外缘漂流中的我,正如这水中之影,也是自性的反映而已,不是自性本体。在因缘和合的情境中展现的我,只是真我的一部分;因此要明心见性,切莫水中求影、心外求法,返回自性,才能见到本来面目——洞山良价禅师在水上证悟了生命智慧,从此得到大安心。

后来,有人问洞山禅师为什么承嗣云岩禅师的法脉,因为云岩并未为他点破疑团。洞山禅师回答:“不重先师道德佛法,只为不为我说破。”

这是禅师常用的反语,意思是说:正是感谢他不为我说破。

不说破,也是慈悲的智慧。因为开悟是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事,让修行人的心在疑团中找出路,愈困顿愈挣扎,将来的悟境才会愈深澈,这就是“不经一番寒澈骨,焉得梅花扑鼻香”的道理。而且,在疑云中浸淫的够久,将来开悟后度化他人,“他心智”才会更俱足,更能悲悯未悟之苦,体贴每个阶段的修行情境。大阖,而后大开,这才是大丈夫的生命格局!
 楼主| 发表于 2010-10-23 11: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篇:笑拈梅花

终日寻春不见春,
芒鞋踏破岭头云,
归来笑拈梅花嗅,
春在枝头已十分。
——佚名尼. 《梅花诗》

佛,这个字的本意,是向内追寻的人。

但许多学佛的人,却要花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真正了解这个字,用生命为这个字下注脚。

在因缘浮沉的大海里随波逐流,也许会有些流云天光相映,也许会有些飘花浮草错肩,但除却这些动心的刹那,多的是苦:心在无尽的外缘中动荡流转,怎能不苦?

常常在读《梅花诗》的时候,就觉得读书人或学文学艺术的人特别像佚名尼,带着一颗敏锐善感的心去莫名其妙之乡流浪,殷勤热切的追寻些自己都不真正明了、确定的东西,理想就像佚名尼的春天,或茵梦湖的白莲,永远在难以触及的地方发着绝美的光;唉,因为那是在心的远方。

我也是佚名尼,为许多心灵远方的东西着迷、痴狂。红尘中多的是落英缤纷的繁华令我流连忘返,那些人间的小小爱恨也足够令人载浮载沉,难以自主——在这种无穷无尽的外缘征逐中,想起自己是个学佛的人,便觉得慊然有愧。

这种在外流浪的迂回路程,似乎所有的人都免不了;重要的是,赶快缩短这段历程,顿见本地风光!

春天不在遥远的青山岭头、白云深处,这一路山重水复、颠颠倒倒的寻来觅去——赫!春天竟在自家朴素的小园里,那株寻常见惯像家人般熟稔的梅树上,美丽圆满,春已十分。

我们要赶快回到自家小园,认取那株栽在心中的梅树。用心去看看家常生活的平实处,这些简单的事物都埋伏着快乐的奥义,生命的每个当下都有自足的美,心灵的本地风光才是值得念兹在兹的大风光。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生命是一个大圆,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那里也许有些寂寞,但更多的是“此心已安,从此做自家主人”的快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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