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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宗经典精华(上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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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2 12:06 | 显示全部楼层
毗婆舍那颂第五
  夫境非智而不了,智非境而不生。智生则了境而生,境了则智生而了。智生而了,了无所了;了境而生,生无能生。生无能生,虽智而非有;了无所了,虽境而非无。无即不无,有即非有,有无双照,妙悟萧然。如火得薪,弥加炽盛,薪喻发智之多境,火比了境之妙智。
  其辞曰:达性空而非缚,虽缘假而无著。有无之境双照,中观之心关历落。若智了于境,即是境空智,如眼了花空,是了花空眼,若智了于智。即是智空智,如眼了眼空。是了眼空眼。智虽了境空,及以了智空,非无了境智。境空智犹有。了境智空智,无境智不了,如眼了花空,及以了眼空,非无了花眼,花空眼犹有,了花眼空眼,无花眼不了。
  复次,一切诸法悉假因缘,因缘所生,皆无自性。一法既尔,万法皆然。境智相从,于何不寂?何以故?因缘之法,性无差别故,今之三界轮回,六道升降,净秽苦乐,凡圣差殊,皆由三业、四仪、六根所对。随情造业,果报不同,善则受乐,恶则受苦。故经云:善恶为因,苦乐为果。 
  当知法无定相,随缘摄集,缘非我有,故曰性空,空故非异,万法皆如。故经云:色即是空。四阴亦尔,如是则何独凡类缘生,亦乃三乘圣果皆从缘有。是故经云:佛种从缘起。足以万机丛凑,达之者,则无非道场;色像无边,悟之者,则无非般若。故经云:色无边故,当知般若亦无边。何以故?境非智而不了,智非境而不生。智生则了境而生,境了则智生而了。智生而了,了无所了;了境而生,生无能生。生无能生,则内智寂寂;了无所了,则外境如如。如寂无差,境智冥一,万累都泯,妙旨存焉。故经云:股若无知,无所不知。如是则妙旨非知,不知而知矣。  优毕叉颂第六
  夫定乱分岐,动静之源莫二;愚慧乖路,明暗之本非殊。群迷,从暗而背明,舍静以求动;众悟,背动而从静,舍暗以求明。明生则转愚成慧,静立则息乱成定。定立由乎背动,慧生因乎舍暗。暗动连系于烦笼,静明相趋于物表。物不能愚,功由于慧;烦不能乱,功由于定。定慧更资于静明,愚乱相缠于暗动。动而能 静者,即乱而定也;暗而能明者,即愚而慧也。如是则暗动之本无差,静明由兹合道;愚乱之源非异,定慧于是同宗。宗同则无缘之慈,定慧则寂而常照,寂而常照则双与,无缘之慈则双夺。双夺故优毕叉,双与故毗婆奢摩。以奢摩他故,虽寂而常照;以毗婆舍那故,虽照而常寂;以优毕叉故,非照而非寂。照而常寂故,说俗而即真;寂而常照故,说真而即俗;非寂非照故,杜口于毗耶。
  复次观心十门:初则言其法尔;次则出其观体;三则语其相应;四则警其上慢;五则诫其疏怠;六则重出观体;七则明其是非;八则简其洤旨;九则触途成观;十则妙契玄源。
  第一、言其法尔者,夫心性虚通,动静之源莫二;真如绝虑,缘计之念非殊。惑见纷驰,穷之则唯一寂;灵源不状,鉴之则以千差。 千差不同,法眼之名自立;一寂非异,慧眼之号斯存;理量双消,佛眼之功圆著。是以三谛一境,法身之理恒清;三智一心,般若之明常照。境智冥合,解脱之应随机:非纵非横,圆伊之道玄会。故知三德妙性。宛尔无乖,一心深广难思,何出要而非路?足以即心为道者,可渭寻流而得源矣。
  第二、出其观体者,只知一念即空不空、非空非不空。
  第三、语其相应者,心与空相应,则讥毁赞誉何忧何喜?身与空相应,则刀割香涂何苦何乐?依报与空相应,则施与劫夺何得何失?心与空不空相应,则爱见都忘,慈悲普救;身与空不空相应,则内同枯木,外现威仪;依报与空不空相应,则永绝贪求,资财给济。心与空不空、非空非不空相应,则实相初明,开佛知见;身与空不空、非空非不空相应,则一尘入正受,诸尘三昧起;依报与空不空、非空非不空相应,则香台宝阁,严土化生。
  第四、警其上慢者,若不尔者,则未相应也。
  第五、诫其疏怠者,然渡海应须上船,非船何以能渡?修心必须入观。非观无以明心。心尚未明,相应何日?思之,勿自恃也。
  第六、重出观体者,只知一念即空不空,非有非无,不知即 念即空不空,非非有非非无。
  第七、明其是非者,心不是有,心不是无,心不非有。心不非无。是有是无,即堕是;非有非无,即堕非。如是只是是非之非,未是非是非非之是。今以双非破两是,是破非是,犹是非。又以双非破两非,非破非非。即是是。如是只是非是非非之是,未是不非不不非,不是不不是。是非之惑,绵微难见,神清虑静,细而研之。
  第八、简其诠旨者,然而至理无言,假文言以明其旨;旨宗非观,藉修观以会其宗。若旨之末明,则言之末的;若宗之未会,则观之未深。深观乃会其宗,的言必明其旨。旨宗既其明会,言观何得复存耶?
  第九、触途成观者,夫再演言辞,重标观体,欲明宗旨无异,言观,有逐方移。移言,则言理无差;改观,则观旨不异。不异之旨即理,无差之理即宗,宗旨一而二名,言观明其弄引耳。
  第十、妙契玄源者,夫悟心之士,宁执观而迷旨?达教之人,岂滞言而惑理?理明则言语道断,何言之能议?旨会则心行处灭,何观之能思?心言不能思议者,可谓妙契环中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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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2 12:06 | 显示全部楼层
夫妙道冲微,理绝名相之表;至真虚寂,量超群数之外。而能无缘之慈,随有机而感应;不二之旨,逐根性以区分。顺物忘怀,施而不作,终日说示,不异无言,设教多途,无乖一揆。是以大圣慈悲,随机利物,统其幽致,群籍非殊。中下之流,观谛缘而自小;高上之士,御六度而成大。由是品类愚迷,无能自晓,或因说而悟解,故号声闻。原其所修四谛而为本行,观无常而生恐,念空寂以求安,患六道之轮回,恶三界之生死,见苦常怀厌离,断集恒畏其生,证灭独契无为,修道惟论自度,大誓之心未普,摄化之道无施,六和之敬空然,三界之慈靡运,因乖万行,果阙圆常,六度未修,非小何类?如是则声闻之道也。
  或有不因他说,自悟非常,偶缘散而体真,故名缘觉。原其所习十二因缘而为本行,观无明而即空,达诸行而无作,二因既非其业,五果之报何酬?爱取有以无疵,老死亦何所累?故能翛然独脱,静处幽居,观物变而悟非常,睹秋零而入真道。四仪庠序,摄心虑以恬愉;性好单栖,憩闲林而自适;不忻说法,现神力以化他;无佛之世出兴,作佛灯之后焰。身惟善寂,意玩清虚,独宿孤峰,观缘散灭,利他不普,自益未圆,于下有胜,于上不足,两非其类,位处中乘,如此辟支佛道也。
  如其根性本明,玄功宿著,学非博涉,解自生知,心无所缘,而能利物,慈悲至大,爱见之所不拘,终日度生,不见生之可度,一异齐旨,解惑同源,人法俱空,故名菩萨。原其所修六度而为正因,行施则尽命倾财,持戒则吉罗无犯,忍辱则深明非我,割截何伤?安耐毁誉,八风不动。精进则勤求至道,如救头然。自行化他,刹那之顷无间。禅那则身心寂泊,安般希微,住寂定以自资,运四仪而利物。智慧则了知缘起,自性无生,万法皆如,真源至寂。虽知烦恼无可舍,菩提无可取,而能不证无为,度生长劫,广修万行,等观群方,下及谛缘,上该不共,大誓之心普被,四摄之道通收,总三界以为家,括四生而为子,悲智双运,福慧两严,超越二乘,独居其上,如是则大乘之道也。是以一真之理, 逐根性以阶差,取益随机,三乘之唱备矣。然而至理虚玄,穷微绝妙,尚非其一,何是于三?不三之三而言三,不一之一而言一。一三非三尚不三,三一之一亦何一?一不一,自非三;三不三,自非一。非一一非三不留,非三三非一不立。不立之一本无三,不留之三本无一。一三本无无亦无,无无无本故妙绝。如是则一何所分?三何所合?合分自于人耳,何理异于言哉?
  譬夫三兽渡河,河一宁从兽合?复何独河非兽合,亦乃兽不河分。河尚不成三河,岂得以河而合兽?兽尚不成一兽,岂得以兽而成河?河非兽而何三,兽非河而何一?一河独包三兽,而河 未曾三;三兽共履一河,而兽未尝一。兽之非一,明其足有短长; 河之不三,知其水无深浅。水无深浅,譬法之无差;足有短长,类智之有明昧。如是则法本无三,而人自三耳。
  今之三乘之初,四谛最标其首,法之既以无差,四谛亦何非大?而言声闻观之,位居其小者哉。是知谛似于河,人之若兽。声闻最劣,与兔为俦,虽复奔波,宁穷浪底?未能知其深极,位自居卑,何必观谛之流,一概同其成小。如其智照高明,量齐香象者,则可以穷源尽际,焕然成大矣。故知下智观者,得声闻果;中智观者,得缘觉果;上智观者,得菩萨果。明宗皎然,岂容图度者矣?是以声闻见苦而断集,缘觉悟集散而观离,菩萨了达真源,知集本无和合。三人同观四谛,证果之所差殊,良由观有浅深,对照明其高下耳。是以下乘行下,中上之所未修;上乘行上,而修中下;中行中下,不修于上。上中下之在人,非谛令其大小耳。
  然三乘虽殊,同归出苦之要。声闻虽小,见爱之惑已祛,故于三界无忧,分段之形灭矣。三明照耀开朗,八万之劫现前,六通纵任无为,山壁游之直度,时复空中行住,或坐卧之安然,泛沼则轻若鸿毛,涉地则犹如履水,九定之功满足,十八之变随心.然三藏之佛,望六根清净位,有齐有劣,同除四住,此处为齐,若伏无明,三藏则劣。佛尚为劣,二乘可知。望上断伏虽殊,于下悟迷有隔,如是则二乘何咎,而欲不修者哉?如来为对大根,引归宝所,令修种智,同契圆伊,或毁或誉,抑扬当时耳。凡夫不了,预畏被呵,宁知见爱尚存,去二乘而甚远?虽复言其修道,惑使诸所不祛,非惟身口未端,亦乃心由谄曲。见生自意,解背真诠,圣教之所不依,明师未曾承受,根缘非唯宿习,见解未预生知,而能世智辩聪,谈论以之终日,时复牵于经语,曲会私情,纵邪说以诳愚人,拨因果而排罪福,顺情则嬉怡生爱,违意则以储怀瞋。三受之状固然,称位乃俦菩萨;初篇之非未免,过人之衅又萦。大乘之所不修,而复讥于小学。恣一时之强口,谤说之患铿然,三途苦轮,报之长劫,哀哉吁哉!言及怆然悲酸矣。
  然而达性之人,对境弥加其照;忘心之士,相善不涉其怀。况乎三业之邪非,宁有历心于尘滴?是以鉴玄之侣,净三受于心源;涤秽之流,扫七支于身口。无情罔侵尘业,有识无恼蜎螟,幽涧未足比其清,飞雪无以方其素。眷德若羽群扬翅,望星月以穷高;弃恶若鳞众惊钩,投江瀛而尽底。玄曦惭其照远,上界恧以缘消,境智合以圆虚,定慧均而等妙。桑田改而心无易,海岳迁而志不移,而能处愦非喧,凝神挺照,心源朗净,慧解无方,观法性而达真如,鉴金文而依了义,如是则一念之中,何法门而不具?如其妙慧未彰,心无准的,解非契理,行阙超尘,乖法性而顺常情,背圆诠而执权说,如是则次第随机,对根缘而设教矣。是以叙其纲纪,委悉余所未明,深浅宗途,略言其趣,三乘之学,影响其分位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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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2 12:07 | 显示全部楼层
事理不二第八
  夫妙悟通衢,则山河非壅;迷名滞相,则丝毫成隔。然万法本源,由来实相;尘沙惑趣,原是真宗。故物像无边,般若无际者,以其法性本真,了达成智故也。譬夫行由通径,则万里可期,如其触物冲渠,则终朝域内。以其不知物有无物之畔,渠有穷虚之域故也。是以学游中道,则实相可期,如其执有滞无,则终归之边见,以其不知有有非有之相,无有非无之实之故。
  今之色相纷纭,穷之则非相;音声吼唤,究之则无言。迷之,则谓有形声;悟之,则知其圆寂。如是慢真谛不乖于事理,即事理之体无真;妙智不异于了知,即了知之性无智。然而妙旨绝言,假文言以诠旨;真宗非相,假名相以标宗。譬夫象非雪山,假雪山而类象者,此但取其能类耳,岂以雪山而为象耶?今之法非常而执有,假非有以破常;性非断而执无,假非无而破断。类夫净非水灰,假水灰而洗净者,此但取其能洗耳,岂以水灰而为净耶?
  故知中道不偏,假二边而辨正;断常非是,寄无有以明非。若有若无言既非,非有非无亦何是?信知妙达玄源者,非常情之所测也。何时者?无妄非愚出,真不智生。达妄名真,迷真曰妄。岂有妄随愚变,真逐智回?真妄不差,愚智自异耳。夫欲妙识玄宗,必先审其愚智;若欲审其愚智,善须明其真妄;若欲明其真妄;复当究其名体。名体若分,真妄自辨;真妄既辨,愚智迢然。是以愚无了智之能,智有达愚之实。故知非智无以明其真妄,非智莫能辨其名体。何者?或有名而无体,或因体而不施名,名体混绪,实难穷究矣。是以体非名而不辨,名非体而不施,言体必假其名,语名必藉其体。今之体外施名者,此但名其无体耳,岂有体当其名耶?譬无兔无角而施名,此则名其无角耳,岂有角当其名耶?无体而施名者,则名无实名也。名无实名,则所名无也。所名既无,能名不有也。何者?设名本以名其体,无体何以当其名?言体本以当其名,无名何以当其体?体无当而非体,名无名而非名,此则何独体而玄虚,亦乃名而本寂也。
  然而无体当名,由来若此,名之体当,何所云为?夫体不自名,假他名而名我体;名非自设,假他体而施我名。若体之未形,则名何所名?若名之末设,则体何所明?然而明体虽假其名,不为不名而无体耳。设名要因其体,无体则名之本无。如是则体不名生,名生于体耳。今之体在名前,名从体后,辨者如此,则设名以名其体,故知体是名源耳。则名之所由,缘起于体。体之元绪,何所因依?
  夫体不我形,假缘会而成体;缘非我会,因会体而成缘。若体之未形,则缘何所会?若缘之未会,则体何所形?体形则缘会而形,缘会则体形而会。体形而会,则明形无别会;形无别会,则会本无也。缘会而形,则明会无别形;会无别形,则形本无也。是以万法从缘,无自体耳。体而无自,故名性空。性之既空,虽缘会而非有;缘之既会,虽性空而不无。是以缘会之有,有而非有;性空之无,无而不无。何者?会即性空,故言非有;空即缘会,故曰非无。今言不有不无者,非是离有别有一无也,亦非离无别有一有也。如是则明法非有无,故以非有非无名耳,不是非有非无。既非有无,又非非有非非无也。如是何独言语道断,亦乃心行处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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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2 12:07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孝顺篇
劝友人书
  婺州浦阳县佐溪山朗禅师召大师山居书
  自到灵溪,泰然心意。高低峰顶,振锡常游。石室岩龛,拂巾宴坐。青松碧沼,明月自生。风扫白云,纵目千里。名花香果,蜂鸟衔将。猿啸长吟。远近皆听。锄头当枕,细草为毡。世上峥嵘,竞争人我。心地未达,方乃如斯。倘有寸阴,愿垂相访。
  答朗明禅师书
  自别以来,经今数载,遥心眷想,时复成劳。忽奉来书,适然无虑,不委信后道体如何?法味资神,故应清乐也。玄觉粗得延时,钦咏德音,非言可述。承怀节操,独处幽栖,泯迹人间,潜形山谷,亲朋绝往,鸟兽时游。竟夜绵绵,终朝寂寂,视听都息,心累阒然。独宿孤峰,端居树下,息繁餐道,诚合如之。然而正道寂寥,虽有修而难会;邪徒喧扰,乃无习而易亲。若非解契玄宗,行符真趣者,则未可幽居抱拙,自谓一生欤。应当博问先知,伏膺诚恳,执掌屈膝,整意端容,晓夜忘疲,始终虔仰,折挫身口,蠲矜怠慢,不顾形骸,专精至道者,可谓澄神方寸欤。
  夫欲采妙探玄,实非容易。决择之次,如履轻冰,必须侧耳目而奉玄音,肃情尘而赏幽致。忘言宴旨,濯累餐微,夕惕朝询,不滥丝发,如是则乃可潜形山谷,寂累绝群哉;其或心径未通,瞩物成壅,而欲避喧求静者,尽世未有其方。况乎郁郁长林,峨峨耸峭,鸟兽呜咽,松竹森梢,水石峥嵘,风枝萧索,藤萝萦绊,云雾氤氤,节物衰荣,晨昏眩晃,斯之种类,岂非喧杂耶?故知见惑尚纡,触途成滞耳。是以先须识道,后乃居山。若未识道而先居山者,但见其山,必忘其道;若未居山而先识道者,但见其道,必忘其山。忘山则道性怡神,忘道则山形眩目。是以见道忘山者,人间亦寂也;见山忘道者,山中乃喧也。必能了阴无我,无我谁住人间?若知阴入如空,空聚何殊山谷?如其三毒未祛,六尘尚扰,身心自相矛盾,何关人山之喧寂耶?
  且夫道性冲虚,万物本非其累;真慈平等,声色何非道乎?特因见倒惑生,遂成轮转耳。若能了境非有,触目无非道场,知了本无,所以不缘而照。圆融法界,解惑何殊?以含灵而辨悲,即想念而明智,智生则法应圆照,离境何以观悲?悲智理合通收。乖生何以能度?度尽生而悲大,照穷境以智圆。智圆,则喧寂同观;悲大,则怨亲普救。如是则何假长居山谷,随处任缘哉!况乎法法虚融,心心寂灭,本自非有,谁强言无?何喧扰之可喧,何寂静之可寂?若知物我冥一,彼此无非道场,复何徇喧杂于人间,散寂寞于山谷?是以释动求静者,憎枷爱杻也;离怨求亲者,厌槛忻笼也。若能慕寂于喧,市廛无非宴坐。征违纳顺,怨债由来善友矣。如是则动夺既毁辱,何曾非我本师?叫唤喧烦,无非寂灭。故知妙道无形,万像不乖其致:真如寂灭,众响靡异其源。迷之则见倒惑生,悟之则违顺无地。阒寂非有,缘会而能生;峨嶷非无,缘散而能灭。灭既非灭,以何灭灭?生既非生,以何生生?生灭既虚,实相常住矣。是以定水滔滔,何念尘而不洗?智灯了了,何惑雾而不祛?乖之则六趣循环,会之则三途迥出。如是则何不乘慧舟而游法海,而欲驾折轴于山谷者哉?
  故知物类纭纭,其性自一。灵源寂寂,不照而知。实相天真,灵智非造。入迷渭之失,人悟谓之得。得失在于人,何关动静者乎?譬夫未解乘舟而欲怨其水曲者哉。若能妙识玄宗,虚心冥契,动静常矩,浯默恒规,寂尔有归,恬然无间,如是则乃可逍遥山谷,放旷郊廛,游逸形仪,寂泊心腑,恬澹息于内,萧散扬于外,身兮若拘,其心兮若泰,现形容于寰宇,潜幽灵于法界。如是则应机有感,适然无准矣。
  因信略此,余更何申?若非志朋,安敢轻触?宴寂之暇,时暂思量,子必诳言无当,看竟,回充纸烬耳。不宣。同友玄觉和南。
  证道歌 
  君不见绝学无为闲道人,不除妄想不求真。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
  法身觉了无一物,本源自性天真佛。五阴浮云空丈来,三毒水泡虚出没。
  证实相,无人法,刹那灭却阿鼻业。若将妄语诳众生,自招拔舌尘沙劫。
  顿觉了,如来禅,六度万行体中圆。梦里明明有六趣,觉后空空无大千。
  无罪福,无损益,寂灭性中莫问觅。比来尘镜未曾磨,今日分明须剖析。
  谁无念?谁无生?若实无生无不生。唤取机关木人问,求佛施功早晚成。
  放四大,莫把捉,寂灭性中随饮啄。诸行无常一切空,即是如来大圆觉.
  决定说,表真乘,有人不旨任情征。直截根源佛所印,摘叶寻枝我不能。
  峰尼珠,人不识,如来藏里新收得。六般神用空不空,一颗圆光色非色。
  净五眼,得五力,唯证乃知难可测。镜里看形见不难,水中捉月争拈得?
  常独行,常独步,达者同游涅盘路。调古神清风自高,貌悴骨刚人不顾。
  穷释子,口称贫,实是身贫道不贫。贫则身常披缕褐,道则心藏无价珍。
  无价珍,用无尽,利物应机终不吝。三身四智体中圆,八解六通心地印。
  上士一决一切了,中下多闻多不信。但自怀中解垢衣。谁能向外夸精进?
  从他谤,任他非,把火烧天徒自疲。我闻恰似饮甘露,销融顿入不思议。
  观恶言,是功德,此即成吾善知识。不因讪谤起冤亲,何表无生慈忍力?
  宗亦通,说亦通,定慧圆明不滞空。非但我今独达了,恒沙诸佛体皆同。
  狮子吼,无畏说,百兽闻之皆脑裂。香象奔波失却威,天龙寂听生欣悦。
  游江海,涉山川,寻师访道为参禅。自从认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关。
  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纵使锋刀常坦坦,假铙毒药也闲闲。
  我师得见燃灯佛,多劫曾为忍辱仙。几回生,几回死,生死悠悠无定止。
  自从顿悟了无生,于诸荣辱何忧喜。入深山,住兰若,岑崟幽邃长松下。
  优游静坐野僧家,阒寂安居实萧洒。觉即了,不施功,一切有为法不同。
  住相布施生天福,犹如仰箭射虚空。势力尽,箭还坠,招得来生不如意。
  争似无为实相门,一超直入如来地。但得本,莫愁末,如净琉璃含宝月。
  既能解此如意珠,自利利他终不竭。江月照,松风吹,永夜清宵何所为?
  佛性戒珠心地印,雾露云霞体上衣。降龙钵,解虎锡.两钴金环鸣历历。
  不是标形虚事持,如来宝杖亲踪迹。不求真,不断妄,了知:二法空无相。
  无相无空无不空,即是如来真实相。心镜明,鉴无碍,廓然莹彻周沙界。
  万象森罗影现中,一颗圆光非内外。豁达空,拨因果,莽莽荡荡招殃祸。
  弃有着空病亦然,还如避溺而投火。舍妄心,取真理,取舍之心成巧伪。
  学人不了用修行,真成认贼将为子。损法财,灭功德,莫不由斯心意识。
  是以禅门了却心,顿入无生知见力。大丈夫,秉慧剑,般若锋兮金刚焰。
  非但空摧外道心,早曾落却天魔胆。震法雷,击法鼓,布慈云兮洒甘露。
  龙象蹴踏润无边,三乘五性皆醒悟。雪山肥腻更无杂,纯出醍醐我常纳。
  一性圆通一切性,一法遍含一切法。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
  诸佛法身入我性,我性同共如来合。一地具足一切地,非色非心非行业。
  弹指圆成八万门,刹那灭却三祗劫。一切数句非数句,与吾灵觉何交涉?
  不可毁,不可赞,体若虚空忽涯岸。不离当处常湛然,觅即知君不可见。
  取不得,舍不得,不可得中只么得。默吋说,说时默,大施门开无壅塞。
  有人问我解何宗,报道摩诃般若力。或是或非人不识,逆行顺行天莫测。
  吾早曾经多劫修,不是等闲相诳惑。建法幢,立宗旨,明明佛敕曹溪是。
  第一迦叶首传灯,二十八代西天记。法东流,入此士,菩提达磨为初祖。
  六代传衣天下闻,后人得道何穷数?真不立,妄本空,有无俱遣不空空。
  二十空门元不着,一性如来体自同。心是根,法是尘,两种犹如镜上痕。
  痕垢尽除光始现,法双忘性即真。嗟末法,恶时世,众生福薄难调制。
  去圣远兮邪见深,魔强法弱多恐害。闻说如来顿教门,恨不灭除令瓦碎。 
  作在心,殃在身,不须冤诉更尤入。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
  旃檀林,无杂树,郁密森沉狮子住。境静林间独自游,走兽飞禽皆远去。
  狮子儿,众随后,三岁便能大哮吼。若是野干大法王,百年妖怪虚开口。
  圆顿教,勿人情,有疑不决直须争。不是山僧逞人我,修行恐落断常坑。
  非不非,是不是,差之毫厘失千里。是则龙女顿成佛,非则善星生陷坠。
  吾早年来积学问,亦曾讨疏寻经论。分别名相不知休,人海算沙徒自困。
  却被如来苦诃责,数他珍宝有何益?后来蹭蹬觉虚行,多年枉作风尘客。
  种性邪,错知解,不达如来圆顿制。二乘精进勿道心,外道聪明无智慧。
  亦愚痴,亦小骇,空拳指上生实解。执指为月枉施功,根境法中虚捏怪。
  不见一法即如来,方得名为观自在。了即业障本来空,未了应须还夙债。
  饥逢王膳不能餐,病遇医王争得瘥?在欲行禅知见力,火中生莲终不坏。
  勇施犯重悟无生,早时成佛于今在。狮子吼,无畏说,深嗟懵懂顽皮靼。
  只知犯重障菩提,不见如来开秘诀。有二比丘犯淫杀,波离萤光增罪结。
  维摩大士顿除疑,犹如赫日销霜雪。不思议,解脱力,妙用恒沙也无极。
  四事供养敢辞劳,万两黄金亦销得。粉骨碎身未足酬,一句了然超百亿。
  法中王,最高胜,恒沙如来同共证。我今解此如意珠,信受之者皆相应。
  了了见,无一物,亦无人,亦无佛。大干沙界海中沤,一切圣贤如电拂。
  假使铁轮顶上旋,定慧圆明终不失。曰可冷,月可热,众魔不能坏真说。
  象驾峥嵘谩进途,谁道螳螂能拒辙?大象不游于免径,大悟不拘于小节。
  莫将管见谤苍苍,未了吾今为君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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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2 12:07 | 显示全部楼层
佛子入世大讨论之持戒篇
卷三 妙觉普度和圣寒山大士诗作者:林世田 点校

  妙觉普度和圣寒山大士诗
  圆觉慈度合圣拾得大士诗
  御制序
  寒山诗三百余首,拾得诗五十余首,唐闾邱太守写自寒岩,流传阎浮提界。读者或以为俗语,或以为韵语,或以为教语,或以为禅语。如摩尼珠,体非一色,处处皆圆,随人目之所见。朕以为非俗非韵,非教非禅,真乃古佛直心直语也。永明云:“修习空花万行,宴坐水月道场,降伏镜里魔军,大作梦中佛事。”如二大士者,其庶几乎正信调直,不离和合因缘,圆满光华,周遍大千世界。不萌枝上,金凤翱翔;无影树边,玉象围绕。性空行实,性实行空。妄有真无,妄无真有。有空无实,念念不留;有实无空,如如不动。是以直心直语,如是如是。学者狐疑净尽,圆证真如,亦能有无一体,性行一贯,乃可与读二大士之诗。否则随文生解,总无交涉也。删而录之,以贻后世,寒山子云:“有子期,辨此音。”是为序。
  雍正十一年癸丑五月朔日
  寒山拾得诗序唐 
  朝议大夫使持节台州诸军事宁
  刺史上柱国赐绯鱼袋闾邱胤撰
  详夫寒山子者,不知何许人也。自古老见之,皆谓贫人、疯狂之士。隐居天台唐兴县西七十里,号为寒岩。每于兹地,时还国清寺。
  寺有拾得,知食堂,寻常收贮余残菜滓于竹筒内,寒山若来,即负而去。或长廊徐行,叫噪陵人,或望空独笑。时僧遂捉骂打趁。乃驻立抚掌,呵呵大笑,良久而去。且状如贫子,形貌枯瘁。一言一气,理合其意,沉思有得,或宣畅乎道情,几所启言,洞该玄默。乃桦皮为冠,布裘破敝,木屐履地,是故至人遁迹,同类化物,或长廊唱咏,唯言:“咄哉!咄哉!三界轮回。”或于村墅与牧牛子而歌笑,或逆或顺,自乐其性,非哲者,安可识之矣?
  胤顷受丹邱薄宦,临途之日,乃萦头痛,遂召日者医治,转重,乃遇一禅师名丰干,言从天台山国清寺来,特此相访。乃命救疾,师乃舒容而笑曰:“身居四大,病从幻生,若欲除之,应须净水。”时乃持净水上师,师乃噀之,须臾祛殄,乃谓胤曰:“台州海岛岚毒,到日必须保护。”
  胤乃问曰:“未审彼地当有何贤堪为师仰?”
  师曰:“见之不识,识之不见。若欲见之,不得取相,乃可见之。寒山文殊遁迹国清,拾得普贤状如贫子,又似疯狂,或去或来,在国清寺库院走使,厨中着火。”言讫,辞去。
  胤乃进途,至任台州,不忘其事,到任三日后,新往寺院,躬问禅宿,果合师言,乃令勘唐兴县有寒山、拾得是否。时县绅称当县界西七十里内有一岩,岩中古老,见有贫士,频往国清寺,止宿寺库中,有一行者,名曰拾得。胤乃特往礼拜。到国清寺,乃问寺众:“此寺先有丰千禅师院在何处?并拾得、寒山子现在何处?”
  时僧道翘答曰:“丰千禅师院在经藏后,即今无人住得,每有一虎时来此吼。寒山、拾得二人现在厨中。’’
  僧引胤至丰千禅师院,乃开房,唯见虎迹,乃问僧宝德道翘禅师:“在日有何行业?”
  僧曰:“丰干在日唯攻舂米供养,夜乃唱歌自乐。”
  遂至厨中,灶前见二人向火大笑,胤便礼拜,二人连声喝胤,自相把手呵呵大笑,叫唤乃云:“丰干饶舌!饶舌!弥陀不识,礼我何为?”僧徒奔集,递相惊讶。何故尊官礼二贫士?时二人乃把手走出寺,乃令逐之,急走而去,即归寒岩。
  胤乃重问僧曰:“此二人肯止此寺否?”乃令觅访,唤归寺安置。胤乃归郡,遂置净衣二对、香药等,持送供养。
  时二人更不返寺,使乃就岩送上而见,寒山子乃高声喝曰:“贼!贼!”退入岩穴,乃云:“报汝诸人,各各努力。”入穴而去,其穴自合,莫可追之。其拾得迹沉无所。乃令僧道翘等,具往日行状,唯于竹木石壁书诗,并村墅人家厅壁上所书文句三百余首,及拾得于土地堂壁上书言偈,并纂集成卷。胤栖心佛理,幸逢道人,乃为赞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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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2 12:08 | 显示全部楼层
菩萨遁迹,示同贫士,独居寒山,自乐其志。
  貌悴形枯,布裘敝止,出言成章,谛实至理,
  凡人不测,谓疯狂子。时来天台,入国清寺。
  徐步长廊,呵呵抚指,或走或立,喃喃独语。
  所食厨中,残饭菜滓。吟偈悲哀,僧俗咄捶,
  都不动摇,时人自耻。作用自在,凡愚难值。
  即出一言,顿祛尘累。是故国清,图写仪轨,
  永劫供养,长为弟子。昔居寒山.吋来兹地,
  稽首文殊,寒山之士。南无普贤,拾得定是,
  聊中赞叹,愿超生死。
  妙觉普度和圣寒山大士诗
  重岩我卜居,鸟道绝人迹。庭际何所有?白云抱幽石。
  住兹凡几年,屡见春冬易。寄浯钟鼎家,虚名定何益?
  欲得安身处,寒山可长保。微风吹幽松,近听声愈好。
  下有斑白人,喃喃读黄老。十年归不得,忘却来吋道。
  岩前独静坐,圆月当天耀,万象影现中,一轮本无照。
  廓然神自清,含虚洞元妙,因指见其月,月是心枢要。
  水清澄澄莹,彻底自然见。心中无一事,万境不能转。
  心既不妄起,永劫无改变。若能如是知,是知无背面。
  寒岩深复好,无人行此道,白云高岫间,青嶂孤猿啸。
  我更何所亲?畅志自宜老,形容寒暑迁,心珠甚可保。
  吾家好隐沦,居处绝嚣尘。践草成三径,瞻云作四邻。
  助歌声有鸟,问法语无人。今日娑婆树,几年为一春?
  人问寒山道,寒山路不通。夏天冰未释,日出雾朦胧。
  似我何由届?与君心不同。君心若似我,还得到其中。   家住绿岩下,庭芜更不芟,新藤垂缭绕,古石竖巉岩。
  山果猕猴摘,池鱼白鹭巉,仙书一两卷,树下读喃喃。
  报汝修道者,进求空劳神。人有精灵物,无字复无文。
  呼时历历应,隐虚不居存。叮咛善保护,勿令有点痕。   自乐平生道,烟萝石洞间,野情多放旷,长伴白云闲。
  有路不通世,无心孰可攀?石床孤夜坐,圆月上寒山。
  时人寻云路,云路杳无踪,山高多险峻,涧阔少玲珑。
  碧嶂前兼后,白云西复东,欲知云路处,云路在虚空。
  凡读我诗者,心中须护净。悭贪继日廉,谄曲登时正。
  驱除遣恶业,归依受真性。今日得佛身,急急如律令。
  手笔太纵横,身材极魁伟。生为有限身,死作无名鬼。
  自古多如此,君今争奈何?可来自云里,教你紫芝歌。
  惯居幽隐处,乍向国清中。时访丰干老,仍来看拾公。
  独回上寒岩,无人话合同。寻究无源水,源穷水不穷。
  一向寒山坐,淹留三十年。昨来访亲友,大半入黄泉。
  渐灭如残烛,长流似逝川。今朝对孤影,不学泪双悬。
  有酒相招饮,有肉相呼吃。黄泉前后人,少壮须努力。
  玉带暂时花,金钗非久饰。张翁与郑婆,一去无消息。
  可怜好丈夫,身体极棱棱。春秋末三十,才艺百般能。
  金骑逐侠客,玉馔集良朋。唯有一般恶,不传无尽灯。
  我见东家女,年可十有八,西舍竞来问,愿姻夫妻估。
  烹羊煮众命,聚头作淫杀,含笑乐呵呵,啼哭受殃决。
  益者益其精,可名为有益;易者易其形,是名为有易。
  能益复能易,当得上仙籍;无益复无易,终不免死厄。
  我今有一襦,非罗复非绮,借问作何色?不红亦不紫。
  夏天将作衫,冬天将作被,冬夏递互用,长年只这是。
  恶趣甚茫茫,冥冥无日光。人间八百岁,未抵半宵长。
  此等诸痴子,论情甚可伤。劝君求出离,认取法中王。
  有人把椿树,唤作白旃檀。学道多沙数,几个得泥洹?
  弃金却担草,漫他亦自谩。似聚沙一处,成团也大难。
  欲识生死譬,且将冰水比,水结即成冰,冰消返成水。
  已死必应生,出生还复死,冰水不相伤,生死还双美。
  人生不满百,常怀干载忧。自身病始可,又为子孙愁。
  下视禾根土,上看桑树头。秤锤落东海,到底始知休。
  有树先林生,计年逾一倍,根遭陵谷变,叶被风霜改。
  咸笑外凋零,不怜内文彩。皮肤脱落尽,唯有真实在。
  有人畏白首,不肯舍朱绂。采药空求仙,根苗乱挑掘。
  数年无效验,痴意瞋怫郁。猎师披袈裟,原非汝使物。
  老翁娶少妇,发白妇不耐;老婆嫁少夫,面黄夫不爱。
  老翁娶老婆,一一无弃背;少妇嫁少夫,两两相怜态。
  高高峰顶上,四顾极无边。独坐无人知,孤月照寒泉。
  泉中且无月,月自在青天。吟此一曲歌,歌中不是禅。
  吐有多事人,广学诸知见,不识本真性,与道转悬远。
  若能明实相,岂用陈虚愿?一念厂自心,开佛之知见。
  丈夫莫守困,无钱须经纪。养得一柠牛,生得五犊子。
  犊子又生儿,积数无穷已。寄语陶朱公,富与君相似。
  寒山有裸虫,身白而头黑,手把两卷书,一道将一德。
  住不安釜灶,行不赍粮革,常持智慧剑,拟破烦恼贼。
  可贵天然物,独立无伴侣,觅他不可见,出入无门户。
  促之在方寸,延之一切处,你若不信受,相逢不相遇。
  大海水无边,鱼龙万万千,递互相食啖,冗冗痴肉团。
  为心不了绝,妄想起如烟,性月澄澄朗,廓尔照无边。
  教汝数般事,思贤知我贤。极贫忍卖屋,才富须买田。
  空腹不得走,枕头须莫眠。此言期共见,挂在日东边。
  昔时可可贫,今日最贫冻,作啦不谐和,触途成倥偬。
  行泥屡脚屈,坐社频腹痛。失却斑猫儿,老鼠围饭瓮。
  余家有一窟,窟中无一物,净洁空堂堂,光华明日月。
  蔬食养微躯,布裘遮幻质,任你千圣现,我有天真佛。
  从生不往来,至死无仁义。言既有枝叶,心怀便谕诐。
  若其开小道,缘此生大伪。诈说造云梯,削之成棘刺。
  一瓶铸金成,一瓶埏泥出。二瓶任君看,那个瓶牢实?
  欲知瓶有二,须知业非一。将此验生因,修行在今日。
  不见朝垂露,日烁自消除。人身亦如此,阎浮是寄居。
  慎莫因循过,且令三毒祛。菩提即烦恼,尽令无有余。
  国以人为本,犹如树因地,地厚树扶疏,地薄树憔悴。
  不得露其根,枝枯子先坠,决陂以取鱼,是求一期利。
  昔日经行处,今复七十年。故人无往来,埋在古冢间。
  余今头已白,犹守片云山。为报后来者,何不读古言?
  我见利智人,观者便知意,不假寻文字,直入如来地。
  心不逐诸缘,意根不妄起,意不生时,内外无余事。
  本志慕道伦,道伦常获亲,时逢社源客,每接话禅宾。
  谈玄月明夜,探理小临晨,万机俱泯迹,方识本来人。
  世事何悠悠,贪生未肯休,研尽大地石,何时得歇头?
  四时凋变易,八节急如流,为报火宅主,露地骑白牛。
  可叹浮生人,悠悠何日了,朝朝无闲时,年年不觉老。
  总为求衣食,令心生烦恼。扰扰百千年,去来三恶道。
  二仪既开辟,人乃居其中。迷汝即吐雾,醒汝即吹风,
  惜汝即富贵,夺汝即贫穷。碌碌群汉子,万事由天公。
  传语诸公子,听说石齐奴,僮仆八百人,水碓三十区,
  舍下养鱼乌,楼上吹笙竿,伸头临白刃,痴心为绿珠。
  出身既扰扰,世事非一状,未能舍流俗,所以相追访。
  昨吊徐五死,今送刘三葬,日日不得闲,为此心凄怆。
  世有一般人,不恶又不善,不识主人翁,随客处处转,
  因循过时光,浑是痴肉脔,虽有一灵台,如同客作汉。
  是我有钱日,恒为汝货将。汝今既饱暖,见我不分张。
  须忆汝欲得,似我今承望。有无更代宙,劝汝熟思量。
  人以身为本,本以心为柄。本在心莫邪,心邪丧本命。
  未能免此殃,何言懒照镜?不念金刚经,却令菩萨病。
  五岳俱成粉,须弥一寸山,大海一滴水,吸入其心田。
  生长菩提子,遍盖天中天,语汝慕道者,慎莫绕十缠。
  无衣自访觅,莫共狐谋裘;无食自采取,莫共羊谋馐。
  借皮兼借肉,怀叹复怀愁,皆缘义所失,衣食常不周。
  我见黄河水,凡经几度清,水流如急箭,人世若浮萍。
  痴属根本业,无明烦恼坑,轮回几许劫,只为造迷盲。
  常闻释迦佛,先受然灯记,然灯与释迦,只论前后智。
  前后体非殊,异中无有异,一佛一切佛,心是如来地。
  一人好头肚,六艺尽皆通。南见趁向北,西见趁向东。
  长漂如泛萍,不息似飞蓬。问是何等色,姓贫名曰空。
  柳郎八十二,蓝嫂一十八,夫妻共百年,相连情狡猾。
  弄璋字乌兢,掷瓦名婠婀,屡见枯杨荑,常遭青女杀。
  可笑五阴窟,四蛇同蚺居。黑暗无明烛,三毒递相驱。
  伴当六个贼,劫掠法财珠。斩却魔军辈,安泰湛如苏。
  世有一等流,悠悠似木头,出语无知解,云我百不忧。
  问道道不会,问佛佛不求,仔细推寻着,茫然一场愁。
  鹿生深林中,饮水而食草,伸脚树下眠,可怜无烦恼。
  系之在华堂,肴膳极肥好,终日不肯尝,形容转枯槁。
  自古多少圣,叮咛教自信。人根性不等,高下有利钝。
  真佛不肯认,置力枉受困。不知清净心,便是法王印。
  可畏三界轮,念念未曾息。才始似出头,又却遭沉溺。
  假使非非想,盖缘多福力。争似识真源,一得即永得?
  可畏轮回苦,往复似翻尘,蚁巡环未息,六道乱纷纷。
  改头换面孔,不离旧时人。速了黑暗狱,无令心性昏。
  余乡有一宅,其宅无正主,地生一寸草,水垂一滴露。
  火烧六十贼,风吹黑云雨。仔细寻本人,布裹真珠尔。
  寒山出此语,此语无人信。蜜甜足人尝,黄檗苦难吞。
  顺情生喜悦,逆意多瞋恨。但看木傀儡,弄了一场困。
  有个王秀才,笑我诗多失,云不识蜂腰,仍不会鹤膝,
  平仄不解压,凡言取决出,我笑你作诗,如盲徒咏日。
  三五痴后生,作事不真实,未读十卷书,强把雌黄笔。
  将他儒行篇,唤作贼盗律,脱体似蟫虫,咬破池书帙。
  众生不可说,何意许颠邪?面上两恶鸟,心中三毒蛇。
  足渠作障碍,使你事烦拿,高攀子弹指,南无佛陀耶。
  时人见寒山,各谓是疯颠,貌不起人目,身唯布裘缠。
  我语他下会,他语我下言,为报往来者,可来向寒山。
  劝你休去来,莫恼他阎老,失脚入三途,粉骨遭千捣。
  长为地狱人,永隔今生道,勉你信余言,识取衣中宝。
  男儿大丈夫,作事莫莽卤。劲挺铁石心,直取菩提路。
  邪路不用行,行之枉辛苦。不要求佛果,识取心王主。
  城北仲翁翁,渠家多酒肉。仲翁妇死时,吊客满堂层。
  仲翁自身亡,能无一人哭。吃他杯脔者,何太冷心腹?
  人生一百年,佛说十二部。慈悲加野鹿,瞋怒似家狗。
  家狗赶不去,野鹿常好走。欲伏猕猴心,须听狮子吼。
  我见百十狗,个个毛鬇鬇,卧者乐自卧,行者乐自行。
  投之一块骨,相与嘊喍争,良由为骨少,狗多分不平。
  猪吃死人肉,人吃死猪肠,猪不嫌人臭,人返道猪香。
  猪死抛水内,人死掘地藏,彼此莫相吃,莲花生沸汤。
  世有一等愚,茫茫恰似驴,还解人言语,贪淫状若猪。
  险歌准可测,实语却成虚,谁能共伊语,令教莫此居。
  怜底众生病,餐尝略不厌,蒸豚揾蒜酱,炙鸭点椒盐。
  去骨鲜龟烩,兼皮熟肉脸,不知他命苦,只取自家甜。
  寄语诸仁者,复以何为怀?达道见自性,自性即如来。
  天真原具足,修证转差回。弃本却逐末,只守一场呆。
  下愚读我诗,不解却嗤诮;中庸读我诗,思量云甚要;
  上贤读我诗,把着满面笑;杨修见幼妇,一览便知妙。
  五言五百篇,七字七十九,三字二十一,都来六百首。
  一例书岩石,自夸云好手,若能会我诗,真是如来母。
  吾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
  碧涧泉水清,寒山月华白,默知神自明,观空境逾寂。
  瞋是心中火,能烧功德林,欲行菩萨道,忍辱护真心。
  闲自访高僧,烟山万万层,师亲指归路,月挂一轮灯。
  祠游华顶上,天朗月光辉,四顾晴空里,白云同鹤飞。
  身着空花衣,足蹑龟毛履,手把兔角弓,拟射无明鬼。
  多少天台人,不识寒山子,莫知真意度,唤作闲言语。
  粤自居寒山,曾经几万载。任运遁林泉,栖迟观自在。
  岩中人不到,白云常谖谖。细草作卧褥,青天为被盖。
  快活枕石头,天地任变改。
  自羡山间乐,逍遥无倚托。逐日养残躯,闲思无所作。
  时披古佛书,往往登石阁。下窥千尺崖,上有云盘礴。
  寒月冷飕飕,身似孤飞鹤。
  昔日极贫苦,夜夜数他宝。今日审思量,自家须营造。
  掘得一宝藏,纯是水晶珠。大有碧眼胡,密拟买将去。
  余即报渠言,此珠无价数。
  一生慵懒作,憎重只便轻。他家学事业,余背一卷经。
  无心装标轴,来去省人擎。应病则说药,方便度众生。
  但自心无事,何处不惺惺?
  有人笑我诗,我诗合典雅。不烦郑氏笺,岂用毛公解?
  不恨会人稀,只为知音寡。若遣趁宫商,余病莫能罢。
  忽遇明眼人,即自流天下。
  我见人转经,依他言语会。口转心不转,心口相违背。
  心真无委曲,不作诸缠盖。但且自省躬,莫觅他替代。
  可中作得主,是知无内外。
  余劝诸稚子,急离火宅中。三车在门外,载你免飘莲。
  露地四衢坐,当天万事空。十方无上下,来往任西东。
  若得个中意,纵横处处通。
  我见出家人,不习出家学。欲知真出家,心净无绳索。
  澄澄绝玄妙,如如无倚托。三界任纵横,四生不可泊。
  无为无事人,逍遥实快乐。
  寒山出此语,复似颠狂汉。有事对面说,所以足人怨。
  心直出语直,有心无背面。临死渡奈河,谁是喽罗汉?
  冥冥泉台路,被业相拘绊。
  忆得二十年,徐步国清归。同清寺中人,尽道寒山痴。
  痴人何用疑?疑不解寻思。我尚自不识,是伊争得知?
  低头不用问,问得复何为?有人来骂我,分明了了知。
  虽然不应对,却是得便宜。
  语你出家辈,何名为出家?奢华求养活,继缀族姓家。
  美舌甜唇嘴,谄曲心钩加。终日礼道场,持经置功课。
  炉烧神佛香,打钟高声和。六时养客舂,夜夜不得卧。
  只为爱钱财,心中不脱洒。见他高道人,却嫌诽谤骂。
  驴屎比麝香,苦哉佛陀耶!
  又见出家儿,有力及无力。上上高节者,鬼神钦道德。
  君王分辇坐,诸侯拜迎逆。堪为世福田,世人须保惜。
  下下低愚者,作现多求觅,浊滥即可知,愚痴爱财色。
  着却福田衣,种田讨衣食,作债税牛犁,为事不忠直。
  朝朝行弊恶,往往痛臀脊。不解善思量,地狱苦无极。
  一朝着病缠,三年卧床席。亦有真佛性,翻作无明贼。
  南无佛陀耶,远远求弥勒。
  上人心猛利,一闻便知妙;中流心清净,审思云甚要;
  下士钝暗痴,顽皮最难裂,直得血淋漓,始知自摧灭。
  看取开眼贼,闹市集人决。死尸弃如尘,此时向谁说?
  男女大丈夫,一刀两段截。人面禽兽心,造作何时歇?
  我见转轮王,千子常围绕,十善化四天,壮严多七宝。
  七宝镇随身,壮严甚妙好。一朝福报尽,犹若栖芦鸟,
  还作牛领虫,六趣受业道。况复诸凡夫,无常岂长保?
  生死如旋火,轮回似麻稻。不解早觉悟,为人枉虚老。
  寒山有一宅,宅中无栏隔,六门左右通,堂中见天碧。
  房房虚索索,东壁打两壁,其中一物无,免被人来借。
  寒到烧软火,饥来煮菜吃。不学田舍翁,广肾田庄宅。
  尽作地狱业,一入何曾极?好好善思量,思量知轨则。
  寒山无漏岩,其岩甚济要,八风吹不动,万古人传妙。
  寂寂好安居,空空离讥诮,孤月夜长明,圆日常来照。
  虎丘兼虎溪,不用相呼召。世间有王傅,莫把同周邵。
  我自遁寒岩,快活长歌笑。沙门不持戒,道上不服药。
  自古多少贤,尽在青山脚。
  自闻梁朝日,四依诸贤士。宝志万回师,四仙傅大士。
  显扬一代教,作持如来使。建造僧伽蓝,信心归佛理。
  虽乃得如斯,有为多患累。与道殊悬远,拆西补东尔。
  不达无为功,损多益少矣。有声而无形,至今何处是?
  我见凡愚人,多畜资财谷,饮酒食生命,谓言我富足。
  莫知地狱深,唯求上天福,罪业如毗富,岂得免灾毒?
  财主忽然死,争共当头哭。供僧读疏文,空是鬼神禄。
  福田一个无,虚设一群秃。不如早觉悟,莫作黑暗狱。
  狂风不动树,心真无罪福。寄语兀兀人,叮咛再三读。
  心高如山岳,人我不伏人。解讲阉陀典,能谈三教文。
  心中无惭愧,破戒违律文,自言上人法,
  称为第一人。
  愚者皆赞叹,智者抚掌笑。阳焰虚空花,岂得免生老?
  不如百不解,静坐绝忧恼。
  依家暂下山,入到城隍里,逢见一群女,端正容貌美。
  头戴蜀样花,胭脂涂粉腻,金钏缕银朵,罗衣绯红紫。
  朱颜类神仙,香带氤氲气,时人皆顾盻,痴爱染心意。
  谓言世无双,魂影随他去,狗咬枯骨头,虚自舐唇齿。
  不解返思量,与畜何曾异?今成白发婆,老陋若精魅。
  无始由狗心,不超解脱地。
  昨到云霞观,忽见仙尊士,星冠月帔横,尽云居山水。
  余问神仙术,云道若为比?谓言灵无上,妙药心神秘。
  守死待鹤来,皆道乘鱼去。余乃返穷之,推寻勿道理。
  但看箭射空,须臾还坠地。饶你得仙人,恰似守尸鬼。
  心月自精明,万象何能比?欲知仙丹术,身内元神是。
  莫学黄巾公,握愚自守拟。
  我有六兄弟,就中一个恶,打伊又不得,骂伊又不着。
  处处无奈何,耽财好淫杀,见好埋头爱,贪心过罗刹。
  阿爷恶见伊,阿娘嫌不悦,昨被我捉得,恶骂恣情掣。
  趁向无人处,一一向伊说,汝今须改行,覆车须改辙。
  若也不信受,共汝恶合杀,汝受我调伏,我共汝觅活。
  从此尽和同,如今过菩萨。学业攻炉治,炼尽三山铁。
  至今静恬恬,众人皆赞说。
  三界人蠢蠢,六道人茫茫,贪财爱淫欲,心恶若豺狼。
  地狱如箭射,极苦若为当?兀兀过朝夕,都不别贤良。
  好恶总不识,犹如猪及羊。共语如木石,嫉妒似颠狂。
  不自见己过,如猪在圈卧。不知自偿债,却笑牛牵磨。
  推寻世间书,仔细总要知。凡仉莫容易,尽爱讨便宜。
  护即弊成好,毁即是成非。故知杂滥口,背面总由伊。
  冷暖我自量,不信奴唇皮。
  云山叠叠连天碧,路僻林诛无客游。远望孤蟾明皎皎,近闻群鸟语啾啾。
  老夫独坐栖青嶂,少室闲居任白头。可叹往年与今日,无心还似水东流。
  世间何书最堪嗟,尽是三途造业祖。不学白云岩下客,一条寒衲是生涯。
  秋到任他林叶落,春宋从你树开花。三界横眠无一字,清风明月是吾家。
  我家本住在寒山,石岩栖息离烦缘。泯时万象无痕迹,舒处周流遍大千。
  光影腾辉照心地,无有一法当现前。方知摩尼一颗珠,解用无方处处圆。
  余家本住在天台,云路烟深绝客来。千仞岩峦深可遁,万重溪涧石楼台。
  桦巾木屐沿流步,布裘藜杖绕山回。自觉浮生幻化事,逍遥快乐实奇哉!
  众星罗列夜深明,岩点孤烛月未沉。圆满光华不磨莹,挂在青天是我心。
  千年石上古人踪,万丈岩前一点空。明月照吋常皎洁,不劳寻讨问西东。
  寒山顶上月轮孤,照见晴空一物无。可贵天然无价宝,埋在五阴溺身躯。
  我向前溪照碧流,或向岩边坐盘石。心似孤云无所依,悠悠世事何须觅?
  千生万死何时已?生死来去转迷情。不识心中无价宝,恰似盲驴信脚行。
  一住寒山万事休,更无杂念挂心头。闲于石壁题诗句,任运还同不系舟。
  我居山,勿入识,白云中,常寂寂。
  寒山深,称我心,纯白石,勿黄金,泉声响,抚伯琴,有子期,辨此音。
  重岩中,足清风,扇不摇,凉气通,明月照,白云笼,独自坐,一老翁。
  寒山子,长如是,独自居,不生死。
  家有寒山诗,胜汝看经卷,书放屏风上,时时看一遍。
  圆觉慈度合圣拾得大士诗
  自从到此天台寺,经今早已几冬春。山水不移人自老,见却多少后生人。
  君不见三界之中纷扰扰,只为无明不了绝。一念不生心澄然,无去无来不生灭。
  我见顽钝人,灯心拄须弥。蚁子齿大树,焉知气力微?  学咬两茎菜,言与祖师齐。火急求忏悔,从今辄莫迷。
  君见月光明,照烛四天下,圆辉挂太虚,莹净能潇洒。
  人道有亏盈,我见无衰谢,状似摩尼珠,光明无昼夜。
  余住无方所,盘礴无为理。时陟涅盘山,或玩香林寺。
  寻常只是闲,言不干名利。东海变桑田,我心谁管你。 
  左手握骊珠,右手执慧剑。光射无明贼,神珠叶光焰。
  伤嗟愚痴人,贪爱哪生厌?一坠三途间,始觉前程险。
  般若酒泠泠,饮多人易醒。余住天台山,凡愚哪见形?
  常游深谷洞,终不逐吋情。无愁亦无虑,无辱也无荣。
  嗟见世间人,个个爱吃肉,碗碟不曾干,长时道不足。
  昨日设个斋,今朝宰六畜,都缘业使牵,非干情所欲。
  一度造天堂,百度造地狱,阎罗使来追,合家尽啼哭。
  炉子边向火,镬子里澡浴,更得出头时,换却汝衣服。
  出家要清闲,清闲即为贵。如何尘外人,却入尘埃里?
  一向迷本心,终朝役名利。名利得到身,形容已憔悴。
  况复不遂者,虚用平生志。可怜无杉人,未能笑得汝。
  得此分段身,可笑好形质,面貌似银盘,心中黑如漆。
  烹猪又宰羊,夸道甜如蜜,死后受波咤,更莫称冤屈。
  佛哀三界子,总是亲男女。恐沉黑暗坑,示仪垂化度。
  尽登无上道,俱证菩提路。教汝痴众生,慧心勤觉悟。
  佛舍尊荣乐,为悯诸痴子。早愿悟无生,办集无上事。
  后来出家者,多缘无业次。不能得衣食,头钻入于寺。
  嗟见世间人,永劫在迷津。不省这个意,修行徒苦辛。
  我诗也是诗,有人唤作偈。诗偈总一般,读者须仔细。
  缓缓细披寻,不得生容易。依此学修行,大有可笑事。
  有偈有千万,卒急述应难。若要相知者,但入天台山。
  岩中深处坐,说理及谈玄。共我不相见,对面似千山。
  世间亿万人,面孔不相似。借问何因缘,致令遣如此?
  各执一般见,互说非兼是。但自修己身,不要言他己。
  我劝出家辈,须知教法深。专心求出离,辄莫染贪淫。
  大有俗中士,知非不受金。故知君子志,任运听浮沉。
  寒山自寒山,拾得自拾得。凡愚岂见知?丰干却相识。
  见时不可见,觅时何处觅?借问有何缘?向道无为力。
  从来是拾得,不是偶然称。别无亲眷属,寒山是我兄。
  两人心相似,谁能徇俗情?若问年多少,黄河几度清?
  若解捉老鼠,不在五白猫;若能悟理性,那由锦绣包?
  真珠入席袋,佛性止蓬茅。一群取相汉,用意总无交。
  运心常宽广,此则名为布;辍己惠于人,方可名为施。
  后来人不知,焉能会此义?未设一庸僧,早拟望富贵。
  猕猴尚教得,人可不愤发?前车既落坑,后车须改辙。
  若也不知此,恐君恶合杀。比来是夜叉,变即成菩萨。
  闭门私造罪,准拟免灾殃。被他恶部童,抄得报阎王。
  纵不入镬汤,亦须卧铁床。不许雇人替,白作自身当。
  古佛路凄凄,愚人到却迷。只缘前业重,所以不能知。
  欲识无为理,心中不挂丝。生生勤苦学,必定睹吾师。
  各有天真佛,号之为宝王。珠光日夜照,玄妙卒难量。
  盲人常兀兀,哪肯怕灾殃?唯贪淫佚业,此辈实堪伤。
  出家求出离,哀念苦众生。助佛为扬化,令教选路行。
  何曾解救苫?恣气乱纵横。一时同受溺,俱落大深坑。
  我见出家人,总爱吃酒肉。此合上天堂,却沉归地狱。
  念得两卷经,欺他市廛俗。岂知廛俗人,大有根性热。
  嗟见多知汉,终日枉用心。岐路逞喽罗,欺谩一切人。
  唯作地狱滓,不修来世因。忽尔无常到,定知乱纷纷。
  迢迢山径峻,万仞险隘危。石桥莓苔绿,时见片云飞。
  瀑布悬如练,月影落潭辉。更登华顶上,犹待孤鹤期。
  松风冷飕飕,片片云霞起。匿匝几重山,纵目千万里。
  溪潭水澄澄,彻底镜相似。可贵灵台物,七宝莫能比。
  水浸泥弹丸,思量无道理。浮泡梦幻身,百年能几几。
  不解细思维,将言长不死。诛剥累干金,留将与妻子。
  世有多解人,愚痴学闲文。不忧当来果,唯知造恶因。
  见佛不解礼,睹僧倍生瞋。五逆十恶辈,三毒以为邻。
  死定入地狱,未有出头辰。
  可笑是林泉,数里少人烟。云从岩嶂起,瀑布水潺潺。
  猿啼唱道曲,虎啸出人间,松风清飒飒,鸟语声关关。
  独步绕石涧,孤陟上峰峦。时坐盘陀石,偃仰攀萝沿。
  遥望城隍处,唯闻闹喧喧。
  自笑老夫筋力败,偏恋松岩爱独游。可叹往年至今日,任运还同不系舟。
  无来无去本湛然,不拘内外及中间。一颗水精绝瑕翳,光明透满出人间。
  云山叠叠几千重,幽谷路深绝人踪,碧涧清流多胜境,吋来鸟语合人心。
  三界如转轮,浮生若流水。蠢蠢诸品类,贪生不觉死。
  汝看朝垂露,能得几时子。
  悠悠城里人,常乐尘中趣。我见尘中人,心多生悯顾。
  何哉悯此流?念彼尘中苦。
  丰干诗附
  余自来天台,曾经几万回。一身如云水,悠悠任去来。
  逍遥绝无闹,忘机隆佛道。世间岐路心,众生多烦恼。
  兀兀沉浪海,漂漂轮三界。可惜一灵物,无始被境埋。
  电光瞥然起,生死纷尘埃。寒山特相访,拾得常往来。
  沦心话明月,太虚廓无碍。法界即无边,一法普遍该。  本来无一物,亦无尘可拂。若能了达此,不用坐兀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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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2 12:08 | 显示全部楼层
卷四 灵觉大圆沩山祐禅师语录作者:林世田 点校

  灵觉大圆沩山祐禅师语录
  真证通智仰山寂禅师语录
  御制序
  夫佛祖代代相承,称为父子,虽曰假世间之名教,表出世之真传,然大死大活,而慧伞斯续,视属毛离里而四大和合者,一为生身,一为无生身,同是实际,本非引喻也。永明云:“须臾即俗归真,莫畴兹旨;顷刻从凡入圣,难报斯恩。”
  夫拔火宅而登清凉之山,开迷云而入光明之海,回视头刺胶盆,身同茧缚之时,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岂有不念皮肉骨髓所由来者乎?莫非父子也。而其中父子济美,以沩仰为最,当日提唱一声,啐啄一时,同禀法王之正令,共现琉璃之金身。一堂两琴,鼓宫而宫应,鼓商而商应;一奁两镜,胡来而皆胡,汉来而皆汉。无上妙旨,齐转金轮;一代法门,双标铜柱。盖沩山、仰山之父子,正同寒山、拾得之弟兄。于佛法中,如世间所云“家庆人瑞”者矣。故合为一编,以为天下后世宗徒劝。是为序。
  雍正十一年癸丑五月朔日
  灵觉大圆沩山佑禅师语录
  潭州沩山灵佑禅师,福州长溪赵氏子。年十五出家,依本郡建善寺法常律师剃发,于杭州龙兴寺究大小乘教。二十三游江西,参百丈,丈一见,许之入室,遂居参学之首。
  侍立次,丈问:“谁?”
  师曰:“某甲。”
  丈曰:“汝拨炉中有火否?”
  师拔之,曰:“无火。”
  丈躬起,深拨,得少火,举以示之曰:“汝道无,这个呢?”
  师由是发悟,礼谢,陈其所解,丈曰:“此乃暂时岐路耳。经云: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时节既至,如迷忽悟,如忘忽忆,方省己物不从他得。故祖师云:悟了同未悟,无心亦无法。只是无虚妄凡圣等心,本来心法原自备足。汝今既尔,善自护持。”
  次日,同百丈入山作务,丈曰:“将得火来么?”
  师曰:“将得来”。
  丈曰:“在甚处?”师乃拈一枝柴吹两吹,度与百丈。
  丈曰:“如虫御木。”
  司马头陀自湖南来,渭丈曰:“顷在湖南寻得一山,名大沩,是一千五百人善知识所居之处。”
  丈曰:“老僧住得否?”
  陀曰:“非和尚所居。”
  丈曰:“何也?”
  陀曰:“和尚是骨人,彼是肉山,设居,徒不盈千。”
  丈曰:“吾众中莫有人住得否?”
  陀曰:“待历观之。”
  时华林觉为第一座,丈令侍者请至,问曰:“此人如何?”
  陀清謦钦一声,行数步,陀曰:“不可。”
  丈又令唤师,师时为典座,陀一见,乃曰:“此正是沩山主人也。”
  丈是夜召师入室,嘱曰:“吾化缘在此,沩山眭境,汝当居之,嗣续吾宗,广度后学。”
  而华林闻之,曰:“某甲忝居上首,典座何得住持?”
  丈曰:“若能对众下得一语出格,当与住持。”即指净瓶问曰:“不得唤作净瓶,汝唤作什么?”
  林曰:“不可唤作木(左木右突)也。”
  丈乃问师,师踢倒净瓶,便出去,丈笑曰:“第一座输却山子也。”师遂往焉。
  是山峭绝,敻无人烟,猿猱为伍,橡栗充食。经于五七载,绝无来者。师自念言:“我本住持为利益于人,既绝往还,自善何济?”即舍庵而欲他往。行至山口,见蛇虎狼豹交横在路,师曰:“汝等诸兽不用拦吾行路,吾若于此山有缘,汝等各自散去;吾若无缘,汝等不用动,吾从路过,一任汝吃。”言讫,虫虎四散而去,师乃回庵。
  未及一载,安上座同数僧从百丈来,辅佐于师,安曰:“某与和尚作典座,待僧及五百人,不论时节,即不造粥,便放某甲下山。”
  自后,山下居民稍稍知之,率众共营梵宇,连帅李景让奏号同庆寺,相国裴公休尝咨玄奥,由是天下禅学辐辏焉。
  上堂:“夫道人之心,质直无伪,无背无面,无诈妄心。一切时中,视听寻常,更无委曲,亦不闭眼塞耳,但情不附物即得。从上诸圣只说浊边过患,若无如许多恶觉、情见、想习之事,譬如秋水澄淳,清净无为,澹泞无碍,唤他作道入,亦名无事入。”
  时有僧问:“顿悟之人更有修否?”
  师曰:“若真悟得本,他自知时,修与不修,是两头语。如今初心虽从缘得,一念顿悟自理,犹有无始旷劫习气未能顿净,须教渠净除现业流识,即是修也,不可别有法教渠修行趣向。从闻入理,闻理深妙,心自圆明,不居惑地,纵有百千妙义,抑扬当时,此乃得座披衣,自解作活计始得。以要言之,则实际理地,不受一尘,万行门中,不舍一法。若也单刀直入,则凡圣情尽,体露真常,理事不二,即如如佛。”
  仰山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师指灯笼曰:“大好灯笼。”
  仰曰:“莫只这便是么?”
  师曰:“这个是什么?”
  仰曰:“大好灯笼。”
  师曰:“果然不见。”
  一日,师谓众曰:“如许多人只得大机,不得大用。”
  仰山举此语问山下庵主曰:“和尚恁么道,意旨如何?”
  主曰:“更举看。”仰拟再举,被庵主踏倒。仰归,举似师,师呵呵大笑。
  师在法堂坐,库头击木鱼,火头掷却火杪,拊掌大笑,师曰:“众中也有恁么人。”遂唤来问:“你作么生?”
  火头曰:“某甲不吃粥,肚饥,所以欢喜。”师乃点头。
  师摘茶次,谓仰山曰:“终日摘茶,只闻子声,不见子形。”仰撼茶树。
  师曰:“子只得其用,不得其体。”
  仰曰:“未审和尚如何?”师良久。
  仰曰:“和尚只得其体,不得其用。”
  师曰:“放子三十棒。”
  上堂,僧出曰:“请和尚为众说法。”
  师曰:“我为汝得彻困也。”僧礼拜。
  师坐次,仰山入来,师曰:“寂子速道!莫入阴界。”
  仰曰:“慧寂信亦不立。”
  师曰:“子信了不立?不信不立?”
  仰曰:“只是慧寂,更信阿谁?”
  师曰:“若恁么,即是定性声闻。”
  仰曰:“慧寂佛亦不立。”
  师问仰山:“《涅盘经》四十卷,多少是佛说?多少是魔说?”
  仰曰:“总是魔说。”
  师曰:“以后无人奈子何!”
  仰曰:“慧寂即一期之事,行履在什么处?”
  师曰:“只贵子眼正,不说子行履。”   
  仰山搭衣次,提起问师曰:“正恁么时,和尚作么生?”
  师曰:“正恁么时,我这里无作么生?”   
  仰曰:“和尚有身而无用。”
  师良久,却拈起问曰:“汝正恁么时作么生?”
  仰曰:“正恁么时,和尚还见伊否?”
  师曰:“汝有用而无身。”
  师一日唤院主,主便来,师曰:“我唤院主,汝来作什么?”主无对。
  又令侍者唤第一座,座便至,师曰:“我唤第一座,汝来作什么?”座亦无对。
  师问云岩:“闻汝久在药山,是否?”
  岩曰:“是。”
  师曰:“如何是药山大人相?”
  岩曰:“涅盘后有。”
  师曰:“如何是涅盘后有?”
  岩曰:“水洒不着。”岩却问师:“百丈大人相如何?”
  师曰:“巍巍堂堂,炜炜煌煌。声前非声,色后非色。蚊子上铁牛,无汝下嘴处。”
  师过净瓶与仰山,山拟接,师却缩手曰:“是什么?”
  仰曰:“和尚还见个什么?”
  师曰:“若恁么,何用更就吾觅?”
  仰曰:“虽然如此,仁义道中与和尚提瓶挈水,亦是本分事。”师乃过净瓶与仰山。
  师与仰山行次,指柏树子问曰:“前面是什么?”
  仰曰:“柏树子。”
  师却问耘田翁,翁亦曰:“柏树子。”
  师曰:“这耘田翁向后亦有五百众。”
  师问仰山:“何处来?”
  仰曰:“田中来。”
  师曰:“禾好刈也未?”仰作刈禾势。
  师日:“汝适来作青见?作黄见?作不青不黄见?”
  仰曰:“和尚背后是什么?”
  师曰:“子还见么?”
  仰拈禾穗曰:“和尚何曾问这个?”
  师曰:“此是鹅王择乳。”
  师问仰山:“天寒?人寒?”
  仰曰:“大家在这里。”
  师曰:“何不直说?”
  仰曰:“适来也不曲,和尚如何?”
  师曰:“直须随流。”
  上堂:“仲冬寒年年事,晷运推移事若何?”仰山进前叉手而立。
  师曰:“我情知汝答这活不得。”
  香严曰:“某甲偏答得这话。”
  师蹑前间,严亦进前叉手而立,师曰:“赖遇寂子不会。”   师一日见刘铁磨来,师曰:“老柠牛!汝来也。”
  磨曰:“来日台山大会斋,和尚还去么?”师乃放身作卧势,磨便出去。
  有僧来礼拜,师作起势,僧曰:“请和尚不用起。”
  师曰:“老僧未曾坐。”
  僧曰:“某甲未曾礼。”
  师曰:“何故无礼?”僧无对。
  僧问:“如何是道?”
  师曰:“无心是道。”
  曰:“某甲不会。”
  师曰:“会取不会的好。”
  曰:“如何是不会的?”
  师曰:“只汝是,不是别人。”复曰:“今时人但直下体取不会的,正是汝心,正是汝佛。若向外得一知一解,将为禅道,且没交涉,名运粪入,不名运粪出,污汝心田。所以道不是道。”
  问:“如何是百丈真?”师下禅床叉手立。
  曰:“如何是和尚真?”师却坐。
  师坐次,仰山从方丈前过,师曰:“若是百丈先师见,子须吃痛棒始得。”
  仰曰:“即今啦作么生?”
  师臼:“合取两片皮。”
  仰曰:“此恩难报。”
  师曰:“非子不才,乃老僧年迈。”
  仰曰:“今日亲见百丈师翁来。”
  师曰:“子向什么处见?”
  仰曰:“不道见,只是无别。”
  师曰:“始终作家。”
  师问仰山:“即今事且置,古来事作么生?”仰叉手近前。
  师曰:“犹是即今事,古来书作么生?”仰退后立。
  师曰:“汝屈我?我屈汝?”仰便礼拜。
  仰山、香严侍立次,师举手曰:“如今恁么者少,不恁么者多。”严从东过西立,仰从西过东立。
  师曰:“这个因缘,三十年后如金掷地相似。”
  仰曰:“亦须是和尚提唱始得。”
  严曰:“即今亦不少。”
  师曰:“合取口。”
  师坐次,仰山入来,师以两手相交示之,仰作女人拜,师曰:“如是!如是!”
  师方丈内坐次,仰山入来,师曰:“寂子!近日宗门令嗣作么生?”
  仰曰:“大有人疑着此事。”
  师曰:“寂子作么生?”
  仰曰:“慧寂只管困来合眼,健即坐禅,所以未曾说着在。”
  师曰:“到这田地也难得。”
  仰曰:“据慧寂所见,只如此一句也着不得。”
  师曰:“汝为一人也不得。”
  仰曰:“自古圣人尽皆如此。”
  师曰:“大有人笑汝恁么祇对。”
  仰曰:“解笑者是慧寂同参。”
  师曰:“出头事作么生?”仰绕禅床一匝。
  师曰:“裂破古今。”
  一日,仰山、香严待立次,师曰:“过去、现在、未来,佛佛道同,人人得个解悦路。”
  仰曰:“如何址人人解脱路?”
  师回颐香严曰:“寂子借问,何不答伊?” 严曰:“若道过去、未来、现在,某甲却有个祇对处。
  师曰:“子作么生祇对?”严珍重便出。
  师却问仰山曰:“智闲自恁么祇对,还契寂子也无?”
  仰曰:“不契。”
  师曰:“子又作么生?”仰亦珍重出去。
  师呵呵大笑曰:“如水乳合。”
  师一日索门人呈语,乃曰:“声色外与吾相见。”
  时有幽州鉴弘上座呈浯云:“不辞出来,那个人无眼?”师不肯。
  仰山凡三度呈语,第一云:“见取不见取底。”
  师云:“细如毫末,冷似雪霜。”
  第二度云:“声色外谁求相见?”
  师云:“只滞声闻方外榻。”
  第三度云:“如两镜相照,于中无像。”
  师云:“此语正也。我是你不是,早立像了也。”
  仰山却问师:“某甲精神昏昧,拙于祇对,未审和尚于百丈师翁处作么生呈语?”
  师云:“我于百丈先师处呈语云:‘如百干明镜鉴像,光影相照,尘尘刹刹各不相借。’”仰山于是礼拜。
  师向仰山云:“有俗弟子将三束绢来与我赎钟子,欲与世人受福。”
  仰云:“俗弟子则有绢与和尚赎钟子,和尚将何物酬他?”
  师以柱杖敲床三下,云:“我将这个酬他。”
  仰云:“若是这个,用作什么?”
  帅又敲三下,云:“汝嫌这个作什么?”
  仰云:“某甲不嫌这个,这个只是大家的。”
  师云:“你既知是大家的,何得更就我觅物酬他?”
  仰云:“只怪和尚把大家的行人事。”
  师云:“汝不见达摩大师从西天来此土,亦将此物来人事,汝诸人尽是受他信物者。”
  师坐次,仰山问:“和尚百年后,有人问先师法道,如何祇对?”
  师曰:“一粥一饭。”
  曰:“面前有人不肯又作么生?”
  师曰:“作家师僧。”仰便礼拜。
  师曰:“逄人不得错举。”
  师问仰山:“生住异灭,汝作么生会?”
  仰曰:“一念起时,不见有生住异灭。”
  师曰:“子何得遣法?”
  仰曰:“和尚适来问什么?”
  师闩:“生住异灭。”
  仰曰:“却唤作遣法。”
  一日,师翘起一足,渭仰山曰:“我每曰得他负载,感伊不彻。”
  仰曰:“当时给孤园中与此无别。”
  师曰:“更须道始得。”
  仰曰:“寒时与他袜着,也不为分外。”
  师曰:“不负当初,于今已彻。”
  仰曰:“恁么更要答话在。”
  师曰:“道看。”
  仰曰:“诚如是言。”
  师曰:“如是!如是!”
  师问仰山:“妙净明心,汝作么生会?”
  仰日:“山河大地、日月星辰。”
  师曰:“汝只得其事。”
  仰曰:“和尚适来问什么?”
  师曰:“妙净明心。”
  仰曰:“唤作事,得么?”
  师曰:“如是!如是!”
  石霜会下有二禅客到,云:“此间无一人会禅。”
  后普请搬柴,仰山见二禅客歇,将一撅柴问曰:“还道得么?”俱无对。
  仰曰:“莫道无人会禅好。”仰归,举似师曰:“今日二禅客被慧寂勘破。”
  师曰:“什么处被子勘破?”仰举前话。
  师曰:“寂子又被吾勘破。”
  师睡次,仰山问讯,师便回面向壁,仰曰:“和尚何得如此?”
  师起曰:“我适来得一梦,你试为我圆看。”
  仰取一盆水与师洗面。少顷,香严亦来问讯,师曰:“我适来得一梦,寂子为我圆了,汝更与我圆看。”严乃点一碗茶来。
  师曰:“二子见解过于鹙子。”
  师因泥壁次,李军容来,具公裳,直至师背后,端笏而立,师回首见,便侧泥盘作接泥势;李便转笏作进泥势,师便抛下泥盘,同归方丈。
  僧问:“不作沩山一顶笠,无由得到莫徭村。如何是沩山一顶笠?”
  师唤曰:“近前来!”僧近前,师与一踏。
  上堂:“老僧百年后向山下作一头水牯牛,左胁下书五字,曰‘沩山僧某甲’,当恁么时,唤作沩山僧,又是水牯牛;唤作水牯牛,又是沩山僧。毕竟唤作什么即得?”仰山出礼拜而退。
  云居膺代曰:“师无异号。”
  资福宝曰:“当时但作此○相拓呈之。”
  新罗和尚作此(外○内牛)相拓呈之,又曰:“同道者方知。”
  芭蕉彻作此(外○内初)(外○内衣)(外○内佛)相拓呈之,又曰:“说也说了也,注也注了也,悟取好。”乃述偈曰:
  不是沩山不是牛,一身两号实难酬。
  离却两头应须道,如何道得出常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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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2 12:08 | 显示全部楼层
师敷扬宗教凡四十余年,达者不可胜数。大中七年正月九日,盥漱敷坐,怡然而寂,寿八十三,腊六十四,溢大圆禅师。
  真证通智仰山寂禅师语录
  袁州仰山慧寂通智禅师,韶州怀化叶氏子。年九岁,于广州和安寺投通禅师出家。十四岁父母取归,欲与婚媾。师不从,遂断手二指,跪致父母前,誓求正法,以答劬劳。父母乃许,再诣通处,而得披剃。未登具,即游方。初谒耽源,已悟元旨,后参沩山,遂升堂奥。
  耽源渭师曰:“国师当时传得六代祖师圆相共九十七个,授与老僧,乃曰:‘吾灭后三十年,南方有一沙弥到来,大兴此教,次第传受,无令断绝。’我今付汝,汝当奉持。”遂将其本过与师,师接得一览,便将火烧却。
  耽源一日问:“前来诸相,甚宜秘惜。”
  师曰:“当时看了便烧却也。”
  源曰:“吾此法门,无人能会,唯先师及诸祖师诸大圣人方可委悉,子何得焚之?”
  师曰:“慧寂一览,已知其意,但用得,不可执本也。”
  源曰:“然虽如此,于子即得,后人信之不及。”
  师曰:“和尚若要,重录不难。”即重集一本呈上,更无遗失。
  源曰:“然。”
  耽源上堂,师出众作此○相,以手拓呈了,却叉手立,源以两手相交,作拳示之;师进前三步,作女人拜,源点头,师便礼拜。
  师浣衲次,耽源曰:“正恁么时作么生?”  师曰:“正恁么时向什么处见?”
  后参沩山,沩问:“汝足有主沙弥?无主沙弥?”
  师曰:“有主。”
  曰:“主在什么处”师从西过东立,沩异之。
  师问:“如何是真佛住处?”
  沩曰:“以思无思之妙,返思灵焰之无穷。忠尽还源,性相常住,事理不二,真佛如如。”师于言下顿悟,白此执侍前后,盘桓十五载。
  后参岩头,头举起拂子,师展座具,岩拈拂子置背后,师将座具搭肩上而出,岩曰:“我不肯汝放,只肯汝收。”
  扫地次,沩问:“尘非扫得,空不自生。如何是尘非扫得?”师扫地一下。
  沩曰:“如何是空不自生?”师指自身,又指沩。
  沩曰:“尘非扫得,空不自生,离此二途,又作么生?”师又扫地一下,又指自身,并指沩。
  沩一日指田问师:“这丘田,那头高,这头低。”
  师曰:“却是这头高,那头低。”
  沩曰:“你若不信,向中间立看两头。”
  师曰:“不必立中间,亦莫住两头。”
  沩曰:“若如是着水看,水能干物。”
  师曰:“水亦无定,但高处高平,低处低平。”沩便休。
  有施主送绢与沩山,师问:“和尚受施主如是供养,将何报答?”沩敲禅床示之。
  师曰:“和尚何得将众人物作自己用?”
  师在沩山为直岁,作务归,沩问:“什么处去来?”
  师曰:“田中来。”
  沩曰:“田中多少人?”师插锹叉手。
  沩曰:“今日南山大有人刈茅。”师拔锹便行。
  师在沩山牧牛时,踢天泰上座问曰:“一毛头狮子现即不问.百亿狮子现又作么生?”师便骑牛归。
  侍立沩山次,举前话方了,却见泰来,师曰:“便是这个上座。”
  沩遂问:“百亿毛头百亿狮子现,岂不是上座道?”
  泰曰:“是。”
  师曰:“正当现时,毛前现?毛后现?”
  泰曰:“现时不说前后。”沩山大笑。
  师曰:“狮子腰折也。”便下去。
  一日,第一座举起拂子曰:“若人作得道理即与之。”
  师曰:“某甲作得道理,还得否?”
  座曰:“但作得道理便得。”师乃掣将拂子去。
  一日,雨下,天性上座谓师曰:“好雨!”
  师曰:“好在什么处?”性无语。
  师曰:“某甲却道得。”
  性曰:“好在什么处?”师指雨,性又无语。
  师曰:“何得大智而默?”
  师随沩山游山,到磐陀石上坐。师侍立次,忽鸦衔一红柿落在面前,沩拾与师,师接得,洗了度与沩,沩曰:“子什处得来?”
  师曰:“此是和尚道德所感。”
  沩曰:“汝也不得无分。”即分半与师。
  沩山问师:“忽有人问汝,汝作么生祇对?”
  师曰:“东寺师叔若在,某甲不致寂寞。”
  沩曰:“放汝一个不祇对罪。”
  师曰:“生之与杀,只在一言。”
  沩曰:“不负汝见,别有人不肯。”
  师曰:“阿谁?”
  沩指露柱曰:“这个。”
  师曰:“道什么?”
  沩曰:“道什么?”
  师曰:“白鼠推迁,银台不变。”
  师问沩山:“大用现前,请师辨白。”沩山下座归方丈,师随后入。
  沩问:“子适来问什么话?”
  师再举,沩曰:“还记得吾答语否?”
  师曰:“记得。”
  沩曰:“你试举看。”师便珍重出去。
  沩曰:“错。”
  师回首曰:“闲师弟若来,莫道某甲无语好。”
  师问东寺曰:“借一路过那边,还得否?”
  寺曰:“大凡沙门不可只一路也,别更有么?”
  师良久,寺却问:“借一路过那边,得否?”
  师曰:“大凡沙门不可只一路也,别更有么?”
  寺曰:“只有此。”
  师曰:“大唐天子决定姓金。”
  师在沩山前坡牧牛次,见一僧上山,不久便下来,师乃问:“上座!何不且留山中?”
  僧曰:“只为因缘不契。”
  师曰:“有何因缘?试举看。”
  曰:“和尚问某名什么,某答归真。和尚曰归真何在,某甲无对。”
  师曰:“上座却回,向和尚道:‘某甲道得也。’和尚问:‘作么生道?’但曰:‘眼里、耳单、鼻里。’”
  僧回,一如所教。沩曰:“脱空谩语汉!此是五百人善知识语。”
  师卧次,梦入弥勒内院,众堂中诸位皆足,惟第二位空,师遂就座,有一尊者白槌曰:“今当第二座说法。”
  师起,白槌曰:“摩诃衍法,离四句,绝百非。谛听!谛听!”众皆散去。及觉,举似沩,沩曰:“子已入圣位。”师便礼拜。
  师侍沩行次,忽见前面尘起,沩曰:“面前是什么?”师近前看了,却作此(外○内ф)购相,沩点头。  
  沩山示众曰:“一切众生皆无佛性。”
  监官示众曰:“一切众生皆有佛性。”
  监官有二僧往探问,既到沩山,闻沩山举扬,莫测其涯,若生轻慢。因一日与师言活次,乃劝曰:“师兄须是勤学佛法,不得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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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2 12:09 | 显示全部楼层
师乃作此○相,以手拓呈了,却抛向背后,遂展两手就二僧索,二僧罔措。师曰:“吾兄盲须勤学佛法,不得容易。”便起去。
  时二僧却回盐官,行三十里,一僧忽然有省,乃曰:“当知沩山道:‘一切众生皆无佛性。’信之不错。”便回沩山。
  一僧更前行数里,因过水忽然有省,自叹曰:“沩山道:‘一切众生皆无佛性。’灼然有。”他恁么道,亦回沩山,久依法席。
  沩山同师牧牛次,沩曰:“此中还有菩萨也无?”
  师曰:“有。”
  沩曰:“汝见哪个是?试指出看。”
  师曰:“和尚疑哪个不是?试指出看。”沩便休。
  师送果子上沩山,沩接得,问:“子什么处得来?”
  师曰:“家园的。”
  沩曰:“堪吃也未?”
  师曰:“未敢尝,先献和尚。”
  沩曰:“是阿谁的?”
  师曰:“慧寂的。”
  沩曰:“既是子的,因什么教我先尝?”
  师曰:“和尚尝千尝万。”
  沩便吃,曰:“犹带酸涩在。”
  师曰:“酸涩莫非自知。”沩不答。
  赤干行者闻钟声,乃问:“有耳打钟?无耳打钟?”
  师曰:“汝但问,莫愁我答不得。”
  干曰:“早个问了也。”
  师喝曰:“去!”
  师夏末问讯沩山次,沩曰:“子一夏不见上来,在下面作何所务?”
  师曰:“某甲在下面锄得一片畲,下得一箩种。”
  沩曰:“子今夏不虚过。”
  师却问:“未审和尚一夏之中作何所务?”
  沩曰:“日中一食,夜后一寝。”
  师曰:“和尚今夏亦不虚过。”道了,乃吐舌。
  沩曰:“寂子何得自伤己命?”
  沩山一日见师来,即以两手相交过,各拨三下,却竖一指;师亦以两手相交过,各拨三下,却向胸前仰一手,覆一手,以目瞻视,沩山休去。
  沩山喂鸦生饭,回头见师,曰:“今日为伊上堂一上。”
  师曰:“某甲随例得闻。”
  沩曰:“闻的事作么生?”
  师曰:“鸦作鸦鸣,鹊作鹊噪。”
  沩曰:“争奈声色何!”
  师曰:“和尚适来道什么?”
  沩曰:“我只道:‘为伊上堂一上。’”  师曰:“为什么唤作声色?”
  沩曰:“虽然如此,验过也无妨。”
  师曰:“大事因缘又作么生验?”沩竖起拳。
  师曰:“终是指东画西。”
  沩曰:“子适来问什么?”
  师曰:“问和尚大事儿因缘。”
  沩曰:“为什么唤作指东画西?”
  师曰:“为着声色故,某甲所以问过。”
  沩曰:“并未晓了此事?”
  师曰:“如何得晓了此事?”
  沩曰:“寂子声色,老僧东西。”
  师曰:“一月千江,体不分水。”
  沩曰:“应须与么始得。”
  师曰:“如金与金,终无异色,岂有异名?”
  沩曰:“作么生是无异名的道理?”
  师曰:“瓶、盘、钗、钏、券、盂、盆。”
  沩曰:“寂子说禅如狮子吼,惊散狐狼野干之属。”
  师后开法王莽山,问僧:“近离什处?”
  曰:“庐山。”
  师曰:“曾到五老峰么?”
  曰:“不曾到。”
  师曰:“阇黎不曾游山。”
  上堂:“汝等诸人,各自回光返照,莫记吾言。汝无始劫来,背明投暗,妄想根深,卒难顿拔。听以假设方便,夺汝粗识,如将黄叶止啼,有什么是处?亦如人将百种货物与金宝作一铺货卖,只拟轻重来机。所以道:石头是真金铺,我这里是杂货铺。有人来觅鼠粪,我亦拈与他;来觅真金,我亦拈与他。”
  时有僧问:“鼠粪即不要,请和尚真金。”
  师曰:“啮镞拟开口,驴年亦不会。”僧无对。
  师曰:“索唤,则有交易;不索唤,则无。我若说禅宗,身边要一人相伴亦无,岂况有五百七百众耶?我若东说西说。则争头向前采抬,如将空拳诳小儿,都无实处。我今分明向汝说圣边事,且莫将心凑泊,但向自己性海如实而修,不要三明六通。何以故?此是圣末边事。如今且要识心达本,但得其本,不愁其末,他时后日自具去在。若未得本,纵饶将情学他亦不得。汝岂不见沩山和尚云:‘凡圣情尽,体露真常,事理不二,即如如佛。’”
  问:“如何是祖师意?”师以手于空作此(外○内佛)相示之,僧无语。
  师谓第一座曰:“不思善,不思恶,上恁么时作么生?”
  座曰:“正恁么时,是某甲放身命处。”
  师曰:“何不问老僧?”
  座曰:“正恁么时,不见有和尚。”
  师曰:“扶我教不起。”
  师因归沩山省觐,沩问:“子既称善知识,争辨得渚方来者知有不知有?有师承无师承?是义学是玄学?子试说看。”
  师曰:“慧寂有验处,但见僧来便竖起拂子问伊”:‘诸方还说这个不说?’又曰:‘这个且置,诸方老宿意作么生?’”
  沩叹曰:“此是从上宗门中牙爪!”
  沩问:“大地众生,业识茫茫,无本可据,于作么生知他有之与无?”
  师曰:“慧寂有验处。”
  叫有一僧从面前过,师召曰:“阇黎!”僧回首。
  师曰:“和尚!这个便是业识茫茫,无本可掘。”
  沩曰:“此是狮子一滴乳,进散六斛驴乳。”
  师问僧:“甚处来?”
  曰:“幽州。”
  师曰:“我恰要个幽州信,米作么价?”
  曰:“某甲来时无端从市中过,踏折他桥梁。”师便休。
  师见僧来,竖起拂子,僧便喝,师曰:“喝即不无,且道老僧过在什么处?”
  曰:“和尚不合将境示人。”师便打。
  有梵师从空而至。师曰:“近离甚处?”
  曰:“西天。”
  师曰:“几时离彼?”
  曰:“今早。”
  曰:“何太迟生?”
  曰:“游山玩水。”
  师曰:“神通游戏则不无阇黎,佛法须还老僧始得。”
  曰:“特来东土礼文殊,却遇小释迦。”遂出梵书贝多叶与师,作礼乘空而去。自此号小释迦。
  师住东平时,沩山今僧送书并镜与师,师上堂,提起示众曰:“且道是沩山镜?东平镜?若道是东平镜,又是沩山送来;若道是沩山镜,又在东平手里。道得,则留取;道不得,则扑破去也。”众无语,师遂扑破,便下座。
  僧参次,便问:“和尚还识字否?”
  师曰:“随分。”
  僧以手画此○相拓呈,师以衣袖拂之;僧又作此○相拓呈,师以两手作背抛势;僧以目视之,师低头;僧绕师一匝,师便打,僧遂出去。
  师坐次,有僧来作礼,师不顾,其僧乃问师:“识字否?”
  师曰:“随分。”
  僧乃右旋一匝,曰:“是什么字?”师于地上书十字酬之。
  僧又左旋一匝,曰:“是什字?”师改十字作∫字。
  僧画此○相,以两手拓,如修罗堂日月势曰:“是什么字?”师乃画此(外○内卐)相对之,僧乃作娄至德势。
  师曰:“如是!如是!此是诸佛之所护念,汝亦如是,吾亦如是,善自护持。”其僧礼谢,腾空而去。
  时有一道者见,经五日后,遂问师,师曰:“汝还见否?”
  道者曰:“某甲见出门腾空而去。”
  师曰:“此是西天罗汉,故来探吾道。”
  道者曰:“某虽睹种种三昧,不辨其理。”
  师曰:“吾以义为汝解释,此是八种三昧,是觉海变为义海,体则同然。此义合有因有果,即时异时,总别不离,隐身三昧也。”
  师问僧:“近离甚处?”
  曰:“南方。”
  师举柱杖曰:“彼中老宿还说这个么?”
  曰:“不说。”
  师曰:“既不说这个.还说那个否?”
  曰:“不说。”
  师召:“大德!”僧应诺。
  师曰:“参堂去。”僧便出。
  师复召曰:“大德!”僧回首。
  师曰:“近前来!”僧近前。
  师以柱杖头上点一下,曰:“去!”
  刘侍御问:“了心之旨,可得闻乎?”
  师曰:“若要了心,无心可了,无了之心,是名真了。”
  师一日在法堂上坐,见一僧从外来,便问讯了,向东边叉手立,以目视师,师乃垂下左足;僧却过西边叉手立,师垂下右足;僧向中间叉手立,师收双足,僧礼拜。
  师曰:“老僧自住此,未曾打着一人。”拈柱杖便打,僧便腾空而去。
  陆希声相公欲谒师,先作此○相封呈,师开封,于相下面书云:“不思而知,落第二头;思而知之,落第三首。”遂封回。
  公见即入山,师乃门迎,公才入门,便问:“三门俱开,从何门入?”
  师曰:“从信门入。
  公至法堂,又问:“不出魔界,便入佛界时如何?”师以拂子倒点三下,公便设礼。
  又问:“和尚还持戒否?”
  师曰:“不持戒。”
  曰:“还坐禅否?”
  师曰:“不坐禅。”公良久。
  师曰:“会么?”
  曰:“不会。”
  师曰:“听老僧一颂:‘滔滔不持戒,兀兀不坐禅。酽茶三两碗,意在镢头边。”
  师却问:“承闻相公看经得悟,是否?”
  曰:“弟子因看《涅盘经》有云‘不断烦恼而入涅盘’,得个安乐处。”
  师竖起拂子曰:“只如这个作么生入?”
  曰:“入之一字,也不消得。”
  师曰:“入之一字,不为相公。”公便起去。
  庞居士问:“久向仰山,到来为什么却覆?”师竖起拂子。
  士曰:“却是。”
  师曰:“足仰是覆?”
  上乃打露柱曰:“虽然无人,也要露柱证明。”
  师掷拂子曰:“若到渚方,一任举似。”
  师指雪狮子问:“众有过得此色者么?”众无对。
  师问双峰:“师弟近日见处如何?”
  曰:“据某见处,实无一法可当情。”
  师曰:“汝解犹在境。”
  曰:“某只如此,师兄又如何?”
  师曰:“汝岂不知无一法可当情者?”
  沩山闻,曰:“寂子一句,疑杀天下人。”
  师卧次,僧问曰:“身还解说法也无?”
  师曰:“我说不得,别有一人说得。”
  曰:“说得的人在什么处?”师推出枕子。
  沩山闻,曰:“寂子用剑刃上事。”
  师闭目坐次,有僧潜来身边立,师开目,于地上作此(外○内水)相;顾视其僧,僧无语。
  师携柱杖行次,僧问:“和尚手中是什么?”
  师便拈向背后曰:“见么?”僧无对。
  师问一僧:“汝会什么?”
  曰:“会卜。”
  师提起拂子曰:“这个六十四卦中,阿哪卦收?”僧无对。
  师自代云:“适来是雷天大壮,如今变为地火明夷。”
  间僧:“名什么?”
  曰:“灵通。”
  师曰:“便请入灯笼。”
  曰:“早个入了也。”
  问:“古人道:‘见色便见心。’禅床是色,请和尚离却色,指学人心。”
  师曰:“那个是禅床?指出来看。”僧无语。
  问:“如何是毗卢师?”师乃叱之。
  僧曰:“如何是和尚师?”
  师曰:“莫无礼。”
  师共一僧语,旁有僧曰:“语的是文殊,默的是维摩。”
  师曰:“不语不默的,莫是汝否?”僧默然。
  师曰:“何不现神通?”
  曰:“不辞现神通,只恐和尚收作教。”
  师曰:“鉴汝来处,未有教外的眼。”
  问:“天堂、地狱相去几何?”师将柱杖画地一画。
  师住观音时,出牓云:“看经次,不得问事。”
  有僧来问讯,见师看经,旁立而待,师卷却经问:“会么?”
  曰:“某甲不看经,争得会?”
  师曰:“汝以后会去在。”
  其僧到岩头,头问:“甚处来?”
  曰:“江西观音来。”
  头曰:“和尚有何言句?”
  僧举前话,头曰:“这个老师,我将谓被故纸埋却,原来犹在。”
  僧思(左益右阝)问:“禅宗顿悟毕竟入门的意如何?”
  师曰:“此意极难,若是祖宗门下上根上智,一闻千悟,得大总持。其有根微智劣,若不安禅静虑,到这里总须茫然。”
  曰:“除此一路,别更有入处否?”
  师日:“有。”
  曰:“如何即是?”
  师曰:“汝是甚处人?”
  曰:“幽州人。”
  师曰:“汝还思彼处否?”
  曰:“常思。”
  师日:“能思者是心,所思者是境。彼处楼台林苑,人马骈阗,汝反思的还有许多般也无?”
  曰:“某甲到这里。总不见有。”
  师曰:“汝解犹在,信位即得,人位未在。”
  曰:“除却这个,别更有意也无?”
  师曰:“别有别无即不堪也。”
  曰:“到这里作么生即是?”
  师曰:“据汝所解,只得一元,得座披衣,向后自看。”(左益右阝)礼谢之。
  师接机利物,为宗门标准。再迁东平。将顺寂,数僧侍立,师以偈示之曰:
  一二二三子,干目复仰视。
  两口一无舌,即是吾宗旨。
  至日午,升座辞众,复说偈曰:
  年满七十七,无常在今日。
  日轮正当午,两手攀屈膝。
  言讫,以两手抱膝而终,谥通智禅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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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2 12:09 | 显示全部楼层
卷五 圆证直指真际赵州谂禅师语录作者:林世田 点校

  御制序
  夫达摩西来,九年面壁,无多言句,而能直指人心,见性成佛,首开震旦之宗风。后人演唱提持;照用权实,鸣涂毒鼓,挥太阿锋于言象不该之表,形名未兆之先,机如电掣雷奔,谈似河流海注。青莲花纷飘舌本,大狮子吼断十方,穿透百千诸佛耳根,畟跳三十三天空外。究其所归,不过铺荆列棘,遍地生枝,甘草黄莲,自心甘苦耳。然则自利利他,固不在于多言欤。
  赵州谂禅师,圆证无生法忍,以本分事接人。龙门之桐,高百尺而无枝,朕阅其言句,真所谓皮肤剥落尽,独见一真实者,诚达摩之所护念。狮乳一滴,足进散千斛驴乳,但禅师垂示,如五色珠,若小知浅见,会于言表,则辜负古佛之慈悲,落草之婆心也。观师信手拈来。信口说出,皆令十方智者一时直入如来地,可谓壁立万仞,月印千江。如赵州之接人,诚为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之古佛云。爰录其精粹者着于篇,以示后学,俾知真宗轨范,如是如是尔。
  雍正十一年癸丑五月望曰   
  赵州禅师语录 
  师问南泉:“如何是道?”  
  泉云:“平常心是。” 
  师云:“还可趣向也不?” 
  泉云:“拟即乖。”
  师云:“不拟,争知是道?”
  泉云:“道不属知不知,知是妄觉,不知是无记。若真达不疑之道,犹如太虚,廓然荡豁,岂可强是非也?”师于言下顿悟玄旨,心如朗月。
  南泉上堂,师问:“明头合?暗头合?”泉便归方丈。
  师便下堂云:“这老和尚被我一问,直得无言可对。”
  首座云:“莫道和尚无语,自是上座不会。”
  师便打,又云:“这棒合是堂头老汉吃。”
  师问南泉:“知有的人向什么处去?”
  泉云:“山前檀越家作一头水牯牛去。”
  师云:“谢和尚指示。”
  泉云:“昨夜三更月到窗。”
  师在南泉作炉头,大众普请择菜,师在堂内叫:“救火!救火!”大众一时到僧堂前,师乃关却僧堂门,大众无对,泉乃抛钥匙从窗内入堂中,师便开门。
  师在南泉井楼上打水次,见南泉过,便抱柱悬却脚云:“相救!相救!”
  南泉上糊梯云:“一二三四五。”
  师少时间却去礼谢云:“适来谢和尚相救。”
  师问南泉:“异即不问,如类?”
  泉以两手托地,师便蹋到,却归涅盘堂内叫:“悔!悔!”
  泉闻,乃令人去问:“悔个什么?”
  师云:“悔不与两蹋。”
  师上堂,谓众曰:“此事的的没量大人出这里不得。老僧到沩山,一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沩山云:‘与我将床子来。’若是宗师,须以本分享接人始得。”
  时有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师云:“庭前柏树子。”
  学云:“和尚莫将境示人。”
  师云:“我不将境示人。”
  云:“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师云:“庭前柏树子。”
  师又云:“老僧九十年前见马祖大师下八十余员善知识,个个俱是作家,不似如今知识,枝蔓上生枝蔓,都大是去圣遥远,一代不如一代。只如南泉寻常道:‘须向异类中行。’且作么生会?如今黄口小儿向十字街头说葛藤,博饭瞳,觅礼拜,聚三五百众,云我是善知识,你是学人。”
  僧问:“如何是清净伽蓝?”
  师云:“丫角女子。”
  “如何是伽蓝中人?”
  师云:“丫角女子有孕。”
  间:“法无别法,如何是法?”
  师云:“外空、内空、内外空。”
  师上堂云:“兄弟莫久立,有事商量,无事向衣钵下坐穷理好。老僧行脚时,除二时斋粥是杂用心力处,余外更无别用心处也,若不如此,出家大远在。”
  问:“十二时中如何用心?”
  师云:“你被十二时使,老僧使得十二时,你问哪个时?”
  问:“毗目仙人执善财手见微尘佛时如何?”
  师遂执僧手云:“你见个什么?”
  有尼问:“如何是沙门行?”
  师云:“莫生儿。”
  尼云,“和尚勿交涉。”
  师云:“我若共你打交涉,堪作什么?” 
  问:‘凡有施为,尽落糟粕,请师不施为答。”
  师叱尼云:“将水来添鼎子沸。”
  问:‘如何是赵州主人公?”
  师云;“田库奴。”
  问;“如何是王索仙陀婆?”
  师云,“你道老僧要个什么?”
  问;“如何是法非法?”
  师云。“东西南北。”
  学云。“如何会去?”
  师云。“上下四维。”
  问:“王索仙陀婆时如何?”师蓦起打躬叉手。
  问:“如何是道?”
  师云:“不敢!不敢!” 
  问:“如何是法?”
  师云:“敕敕摄摄。”
  问:“赵州去镇府多少?”
  师云:“三百。”
  学云:“镇府来赵州多少?”
  师云:“不隔。”
  问:“如何是学人自己?”
  师云:“还见庭前柏树子么?”
  问:“如何是西来意?”师下禅床。    
  学云:“莫便是否?”
  师云:“老僧未有语在。”
  问:“如何是赵州一句?”
  师云:“半句也无。”
  学云:“岂无和尚在?”
  师云:“老僧不是一句。”
  问:“如何得不被诸境惑?”师垂一足,僧便出鞋;师收起足,僧无语。
  老僧在此间三十余年,未曾有一个禅师到此间,设有来,一宿一食急走过,且趁软暖处去也。
  问:“忽遇禅师到来,向伊道什么?”
  师云:“千钧之弩,不为鼷鼠而发机。”
  师云:“兄弟!若从南方来者,即与下载;若从北方来,即与装载。所以道:近上人问道即失道,近下人间道即得道。兄弟!正人说邪法,邪法亦随正;邪人说正法,正法亦随邪。诸方难见易识,我这里易见难识。”
  问:“善恶惑不得的人还独脱也无?”
  师云:“不独脱。”
  学云:“为什么不独脱?”
  师云:“正在善恶里。”
  问:“世界变为黑穴,末实此个落在何路?”
  师云:“不占。”
  学云:“不占是什么人?”
  师云:“田库奴。”
  问:“无言无意始称得句,既是无言,唤什么作句?”
  师云:“高而不危,满而不溢。”
  学云:“即今和尚是满是溢?”
  师云:“争奈你问我。”  
  问:“如何是佛?如何是众生?”
  师云:“众生即是佛,佛即是众生。”
  学云:“未审两个,哪个是众生?”
  师云:“问,问。”
  问:“正修行的人被鬼神测得也无?”
  师云:“测得。”
  云:“过在什么处?”
  师云:“过在觅处。”
  云:“与么即不修行也。”
  师云:“修行。”
  问:“孤月当空,光从何生?”
  师云:“月从何生?”
  问:“承和尚有言:‘道不属修,但莫染污。’如何是不染污?”
  师云:“检校内外。”
  云:“还自检校也无?”
  师云:“检校。”
  云:“自己有什么过,自检校?”
  师云:“你有什么事?”
  师上堂云:“此事如明珠在掌,胡来胡现,汉来汉现。老僧把一枝草作丈六金身用,把丈六金身作一枝草用。佛即是烦恼,烦恼即是佛。”
  问:“佛与谁人为烦恼?”
  师云:“与一切人为烦恼。”
  云:“如何免得?”
  师云:“用免作么?”
  师示众云:“老僧此间即以本分事接人,若教老僧随伊根机接人,自有三乘十二分教接他了也。若是不会,是谁过欤?以后遇著作家汉,也道老僧不辜他。但有人问,以分事接人。”  
  问:“古镜不磨,还照也无?”
  师云:“前生是因,今生是果。”
  问:“三刀未落时如何?”
  师云:“森森地。”
  云:“落后如何?”
  师云:“迥迥地。”
  问:“如何是出三界的人?”
  师云:“笼罩不得。”
  问:“牛头未见四祖,百鸟衔花供养,见后为什么百鸟不衔花供养?”
  师云:“应世不应世?”
  问:“白云自在时如何?”
  师云:“争似春风处处闲?”
  问:“龙女亲献佛,未实将什么献?”师以两手作献势。
  师示众云:“此间佛法,道难即易,道易即难。别处难见易识,老僧这里即易见难识。若能会得,天下横行。忽有人问什么处来,若向伊道从赵州来,又谤赵州;若道不从赵州来,又埋没自己。诸人且作么生对他?”
  僧问:“触目是谤,和尚如何得不谤去?”
  师云:“若道不谤,早是谤了也。”
  问:“如何是正修行路?”
  师云:“解修行即得,若不解修行,即参差落他因果里。”又云:“我教你道,若有问时,但向伊道赵州来。忽问赵州说什么法,但向伊道,寒即言寒,热即言热。若更问道,不问这个事,但云问什么事。若再问赵州说什么法,便向伊道,和尚来时不教传语,上座若要知赵州事,但自去问取。”
  问:“且如二祖得髓又作么生?”
  师云:“莫谤二祖。”师又云:“达摩也有语,在外者得皮,在里者得骨。且道更在里者得什么?”
  问:“如何是得髓的道理?”
  师云:“但识取皮,老僧这里髓也不立。”
  云“如何是髓?”
  师云:“与么皮也摸未着。”
  问:“与么堂堂,岂不是和尚正位?”
  师云:“还知有不肯者么?”
  学云:“与么即别有位。”
  师云:“谁是别者?”
  学云:“谁是不别者?”
  师云:“一任叫。”
  问:“如何是衲衣下事”
  师云:“莫自瞒。”
  问:“如何是赵州?”
  师云:“东门、西门、南门、北门。”
  问:“如何是定?”
  师云:“不定。”
  学云:“为什么不定?”
  师云:“活物,活物。”
  问:“不随诸有时如何?”
  师云:“合与么。”
  学云:“莫便是学人本份事?”
  师云:“随也,随也。”
  问:“古人三十年一张弓两下箭只射得半个圣人,今日请师全射。”师便起去。
  师示众云:“至道无难,唯嫌拣择。才有言语是拣择,老僧却不在明白里,是你向什么处见祖师?”
  问:“和尚即不在明白里,护惜什么处?”  
  师云:“我亦不知。”  
  学云:“和尚既自不知,为什么道不在明白里?” 
  师云“问事即得,礼拜退。” 
  师示众云:“法本不生,今则无灭;更不要道才语是生,不语是默。诸人且作么生是不生不灭的道理?”
  问:“草是不生不灭么?”
  师云:“这汉只认得个死语。”
  问:“至道无难,唯嫌拣择。才有言语是揀择,和尚如何示人?”
  师云:“何不尽引古人语?”
  学云:“某甲只道得到这里。”
  师云:“只这至道无难,唯嫌拣择。”
  上堂,示众云:“看经也在生死里,不看经也在生死里,诸人且作么生出得去?”
  僧便问:“只如俱不留时如何?”
  师云:“实即得。若不实,争能小得生死?”
  问:“如何是通方?”
  师云:“离却金刚禅。”
  师示众云:“大道只在目前,要且难睹。”
  僧乃问:“目前有何形段令学人睹?”
  师云:“任你江南江北。”
  学云:“和尚岂无方便为人?”
  师云:“适来问什么?”
  问:“入法界来,还知有也无?”
  师云:“谁入法界?”
  学云:“与么即入法界不知去也。”
  师云“不是寒灰死木,花锦成现百种有。”
  学云:“莫是入法界处用也无?”
  师云:“有什么交涉?”
  问:“若是实际理地,却向什么处得来?”
  师云:“更请阇黎宣一遍。”
  问:“未审古人与今人还相近也无?”   
  师云:“相近即相近,不同一体。”    
  学云:“为什么不同?” 
  师云:“法身不说法。”
  学云:“法身不说法,和尚为人也无?”  
  师云:“我向个里答话。”
  学云:“争道法身不说法?”
  师云:“我向个里救你阿爷,他终不出头。”
  师示众云:“龙女心亲献,尽是自然事。”
  问:“既是自然,献时为什么?”
  师云:“若不献,争知自然?”
  问:“只如无佛无人处,还有修行也无?”  
  师云:“除却这两个,有百千万亿。”   
  学云:“道人来时在什么处?”
  师云:“你与么即不修行也。”其僧礼拜。 
  师云:“大有处着你在。”
  师示众云:“是他不是不将来,老僧不是不祇对。” 
  僧云:“和尚将什么祇对?”师长吁一声。
  云:“和尚将这个祇对,莫辜负学人也无?”
  师云:“你适来肯我,我即辜负你;若不肯我,我即不辜负你。”
  师示众云:“老僧今夜答话去也,解问者出来。”
  有僧才出礼拜,师云:“比来抛砖引玉,只得个嗽子。”
  问:“如何是法身?”
  师云:“应身”
  云:“学人不问应身。”
  师云:“你但管应身。” 
  问:“正当二八时如何?”
  师云:“东东西西。” 
  学云:“如何是东东西西?” 
  师云:“觅不着。” 
  问:“学人全不会时如何?”       
  师云:“我更不会。” 
  云:“和尚还知有也无?”
  师云:“我不是木头,作么不知?” 
  云:“大好不会。”师拍掌笑之。 
  师示众云:“阇黎不是不将来,老僧不是不祇对。”又云:“阇黎莫擎拳合掌,老僧不将禅床拂子对。”
  问:“思忆不及处如何?”
  师云:“过这边来。”
  云:“过这边来即是及处,如何是思不及处?”
  师竖起手云:“你唤作什么?”
  云:“唤作手。和尚唤作什么?”
  师云:“百种名字我亦道。”
  云:“不及和尚百种名字,且唤什么?”
  师云:“与么即你思忆不及处。”僧礼拜。
  师云:“教你思忆得及者。”
  云:“如何是?”
  师云:“释迦教、祖师教是你师。”
  云:“祖与佛,古人道了也。如何是思忆不及处?”
  师再举指云:“唤作什么?”僧良久。
  师云:“何不当头道着,更疑什么?”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
  师云:“老僧耳背,高声问。”
  僧再问,师云:“你问我家风,我却识你家风。”
  问:“万境俱俱起时如何?”
  师云:“万境俱起。”
  云:“一问一答是起,如何是不起?”   
  师云:“禅床是不起的。”
  僧才礼拜次,师云:“记得问答?”    
  云:“记得。”
  师云:“试举看。”
  僧拟举,师云:“诳我。”
  问:“如何是目前佛?”
  师云:“殿里的。”  
  云:“这个是相貌佛,如何是佛?”  
  师云:“即心是。”
  云:“即心犹是限量,如何是佛?”   
  师云:“无心是。”
  学云:“有心无心,还许学人拣也无?” 
  师云:“有心无心,总被你拣了也,更教老僧道什么即得?”
  问:“远远投师,未审家风如何?”    
  师云:“不说似人。”
  学云:“为什么不说似人?”
  师云:“是我家风。”
  学云:“和尚既不说似人,争奈四海来投。”
  师云:“你是道,我不是海。”
  学云:“未审海内事如何?”
  师云:“老僧钓得一个。”
  问:“祖佛近不得的是什么人?”
  师云:“不是祖佛。”  
  学云:“争奈近不得何?” 
  师云:“向你道不是祖佛,不是众生,不是物,得么?”  
  学云:“是什么?”
  师云:“若有名字,即是祖佛、众生也。” 
  学云:“不可只与么去也。”
  师云:“卒未与你去在。” 
  问:“如何是平常心?”
  师云:“狐狼野干是。”
  问:“如何是学人保任的物?”
  师云:“尽未来际拣不出。”
  问:“如何是大修行的人?”
  师云:“寺里纲维是。”
  问:“如何是和尚大意?”  
  师云:“无大无小。”
  学云:“莫便是和尚大意么?”
  师云:“若有纤毫,万劫不如。”
  问:“如何是毗卢圆相?”
  师云:“老僧自小出家,不曾眼花。”   
  学云:“和尚还为人也无?”
  师云:“愿你常常见毗卢圆相。”
  问:“佛祖在日,佛祖相传;佛祖灭后,什么人传?”
  师云:“古今总是老僧分上。”
  学云:“未审传个什么?”
  师云:“个个总属生死。”  
  云:“不可埋没却祖师也。”
  师云:“传个什么?”
  问:“朗月当空,未审室中事如何?”   
  师云:“老僧自出家,不曾作活计。”
  学云:“与么即和尚不为今时也。”
  师云:“自疾不能救,焉能救诸疾?”   
  学云:“争奈学人无依何!”
  师云:“依即蹋着地,不依即一任东西。”
  问:“在心心不测时如何?”
  师云:“测阿谁?”
  学云:“测自己。”
  师云:“无两个。”
  问:“不见边表时如何?”  
  师指净瓶云:“是什么?”
  学云:“净瓶。”
  师云:“大好不见边表。”
  问:“如救头燃的人如何?”
  师云:“便学。”
  学云:“什么处?”
  师云:“莫占他位次。”
  问:“空劫中阿谁为主?” 
  师云:“老僧在里许坐。”
  学云:“说什么法?”
  师云:“说你问的。”
  问:“承古有言:‘虚明自照。’如何是自照?”
  师云:“不称他照。”
  学云:“照不着处如何?”
  师云:“你话堕也。”
  问:“如何是法王?”
  师云:“州里大王是。”
  云:“和尚不是。”
  师云:“你拟造反去,都来一个王不认。”
  问:“如何是佛心?”
  师云:“你是心,我是佛,奉不奉自看。”
  学云:“师即不无,还奉得也无?”
  师云:“你教化我看。”
  问:“三身中,哪个是本来身?”     
  师云:“缺一不可。”
  问:“未审此土谁为祖师?”
  师云:“达摩来这边总是。”
  学云:“和尚是第几祖?”
  师云:“我不落位次。”
  学云:“在什么处?” 
  师云:“在你耳里。”
  问:“不弃本,不逐末,如何是正道?”  
  师云:“大好出家儿。”
  学云:“学人从来不曾出家。”
  师云:“归依佛,归依法。”
  学云:“未审有家可出也无?”
  师云:“直须出家。”
  学云:“向什么处安排他?”   
  师云:“且向家里坐。”
  间:“明眼人见一切,还见色也无?”
  师云:“打却着。”
  学云:“如何打得?”
  师云:“莫用力。”
  学云:“不用力如何打得?” 
  师云:“若用力即乖。”
  问:“祖佛大意合为什么人?”
  师云:“只为今时。”
  学云:“争奈不得何!”
  师云.“谁之过?”
  学云:“如何承当?”
  师云:“如今无人承当得。”
  云:“与么即无依倚也。”
  师云:“又不可无却老僧。”
  崔郎中问:“大善知识还入地狱也无?”
  师云:“老僧末上入。”   
  崔云:“既是大善知识,为什么入地狱?”   
  师云:“老僧若不入,争得见郎中?” 
  问:“毫厘有差时如何?”
  师云:“天地悬隔。”
  云:“毫厘无差时如何?”  
  师云:“天地悬隔。”
  问:“如何是不睡的眼?”
  师云:“凡眼、肉眼。”又云:“虽未得天眼,肉眼力如是。”   学云:“如何是睡的眼?”
  师云:“佛眼、法眼是睡的眼。”
  问:“大庾岭头趁得及,为什么提不起?”
  师拈起衲衣云:“你甚处得这个来?”
  云:“不问这个。”
  师云:“与么即提不起。”
  问:“如何是不错路?”
  师云:“识心见性是不错路。”  
  问:“明珠在掌,还照也无?”
  师云:“照即不无,唤什么作珠?”    
  问:“学人拟作佛吋如何?”
  师云:“太煞费力生。”
  云:“不费力时如何?”
  师云:“与么即作佛去也。”
  问:“学人昏钝在一浮沉,如何得出?”师只据坐。  
  云:“某甲实问和尚。”
  师云:“你甚处作一浮一沉?” 
  间:“不指一法,如何是和尚法?” 
  师云:“老僧不说茆山法。” 
  云:“即不说茆山法,如何是和尚法?”  
  师云:“向你道下说茆山法。” 
  云:“莫这个便是也无?”    
  师云:“老僧未曾将这个示人。”     
  问:“如何是目前独脱一路?” 
  师云:“无三亦无三。”  
  云:“目前有路,还许学人进前也无?”
  师云:“与么即千里万里。” 
  问:“如何是毗卢向上事?” 
  师云:“老僧在你脚底。”
  云:“和尚为什么在学人脚底? 
  师云:“你原来不知有向上事。” 
  问:“如何是台头?”
  师云:“是你不合头。”  
  云:“如何是不合头?” 
  师云:“前句辨取。” 
  问:“如何和尚的的意?”  
  师云:“止止不须说。我法妙难思”。 
  问:“末审出家誓求无上菩提时如何?”  
  师云:“未出家,被菩提使;既出家,使得菩提。”
  有一秀才辞去云:“某甲在此括挠和尚多时,无可报答和尚,待他日作一头驴来报答和尚。”
  师云:“教老僧争得鞍?”
  师到道吾处,才入僧堂,吾云:“南泉一只箭来。”
  师云:“看箭!”
  吾云:“过也。”
  师云:“中也。”
  师上堂,示众:“金佛不度炉,木佛不度火,泥佛不度水,真佛内里坐。菩提涅盘、真如佛性,尽是贴体衣服,亦名烦恼。不问,即无烦恼。实际理地什么处著?一心不生,万法无咎。但究理而坐,二三十年若不会,截取老僧头去。梦幻空花,徒劳把捉。心若不异,万法亦然。既不从外得,更拘什么?如羊相似,更乱拾物安口中作么?”
  问:“百骸溃散,一物长灵时如何?”
  师云:“今朝又风起。”
  问:“万国来朝时如何?”
  师云:“逢人不得唤。”
  问:“十二时中如何淘汰?”
  师云:“奈河水浊,西水流急。”
  云:“还得见文殊也无?”
  师云:“这蒙瞳汉!什么处去来?”
  问:“如何是道场?”
  师云:“你从道场来,你从道场去,脱体是道场,何处更不是?”
  问“如何数量?”
  师云:“一二二三四五。”
  云:“数量不拘的事如何?”
  师云:“一二三四五。”
  问:“什么世界即无昼夜?”
  师云:“即今是昼是夜?”
  云:“不问即今。”
  师云:“争奈老僧何!”
  问:“迦叶上行衣,不踏曹溪路,什么人得披?”
  师云:“虚空不出世,道人都不知。”   
  问:“如何是混而不杂?”
  师云:“老僧菜食长斋。”
  云:“还得超然也无?”
  师云:“破斋也。”
  问:“万法归一,一归何所?”
  师云:“我在青州作一领布衫重七斤。”  
  问:“四山相逼时如何?”  
  师云:“无路是赵州。”
  问:“和尚年多少?”
  师云:“一串数珠数不尽。”  
  问:“外方忽有人间:‘赵州说什么法?’如何祇对?”
  师云:“盐贵米贱。”  
  问:“纯一无杂时如何?”
  师云:“大煞好一问。”
  问:“无为寂静的人莫落在沉空也无?”
  师云:“落在沉空。”  
  云:“究竟如何?”
  师云:“作驴作马。”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师云:“床脚是。”
  云:“莫便是也无?”
  师云:“是即脱取去。”
  问:“澄澄绝点时如何?”
  师云:“老僧这里不着客作汉。”
  问:“凤飞不到时如何?”  
  师云:“起自何来?”
  问:“实际理地不受一尘时如何?”
  师云:“一切总在里许。”
  问:“如何是一句?”师应喏。
  僧再问,师云:“我不患聋。”
  问:“如何是和尚的家风?”
  师云:“老僧自小出家,抖擞破活计。”
  问:“请离四句道。”
  师云:“老僧常在里许。”
  问:“如何是大人相?”
  师云:“侧耳视之。”
  云:“犹是隔阶趋附在。”
  师云:“老僧无工夫趋得这闲汉。”
  问:“才有心念,落在人天。直无心念,落在眷属时如何?”
  师云:“非但老僧,作家亦答你不得。”
  问:“如何是般若波罗密?”
  师云:“摩诃般若波罗密。”
  问:“如何是咬人狮子?”
  师云:“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莫咬老僧。”
  问:“离却言句,请师道。”师咳嗽。
  问:“如何是一句?”
  师云:“两句。”
  问:“如何是菩提?”
  师云:“这个是阐提。”
  问:“如何是大人相?”
  师云:“好个儿孙。”
  问:“如寂寂无依时如何?”
  师云:“老僧在你背后。”
  问:“如何是伽蓝?”
  师云:“别更有什么?”
  云:“如何是伽蓝中人?”
  师云:“老僧与阇黎。”
  问:“如何是离因果的人?”
  师答云:“不因阇黎问,老僧实不知。”  
  问:“众盲摸象,各说异端,如何是真象?”  
  师云:“无假自是不知。”
  问:“如何是第一句?”师咳嗽。
  云:“莫便是否?”
  师云:“老僧咳嗽也不得。”
  问:“大海还纳众流也无?”    
  师云:“大海道不知。”
  云:“因什么不知?’  
  师云:“终不道我纳众流。”
  问:“如何是毗卢师?”
  师云:“毗卢,毗卢。”  
  问:“诸佛还有师也无?”
  师云:“有。”
  云:“如何是诸佛师?”
  师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问:“如何是学人师?”
  师云:“云有出山势,水无投涧声。”
  云:“不问这个。”
  师云:“是你师不认。”
  问:“诸方尽向口里道,和尚如何示人?”师脚跟打火炉示之。  
  云:“莫便是也无?”
  师云:“恰认得老僧脚跟。”
  问:“不行大道时如何?” 
  师云:“这贩私盐汉。”
  云:“却行大道时如何?”
  师云:“还我公验来。”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师答云:“东壁上挂葫芦多少时也。”
  问:“方圆不就时如何?”
  师云:“不方不圆。”
  云:“与么时如何?”
  师云:“是方是圆。”
  问:“道人相见时如何?”
  师云:“呈漆器。”  
  问:“谛为什么观不得?”
  师云:“谛即不无,观即不得。”
  云:“毕竟如何?”
  师云:“失谛。”
  问:“行又不到,问又不到时如何?”    
  师云:“到以不到,道人看如涕唾。”   
  云:“其中事如何?”师唾地。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师云:“如你不唤作祖师意犹未在。”
  云:“本来的如何?”
  师云:“四目相睹,更无第二主宰。”   
  问:“学人拟向南方学些子佛法去,如何?”  
  师云:“你去南方,见有佛处急走过,无佛处不得住。”
  云:“与么即学人无依也。”
  师云:“柳絮,柳絮。”
  问:“如何是和尚家风?”
  师云:“茫茫宇宙人无数。”
  云:“请和尚不答话。”
  师云:“老僧合与么。”
  问:“二龙争珠,谁是得者?
  师云:“失者无亏,得者无用。”
  有俗士献袈裟,问:“披与么衣服,莫辜负古人也无?”
  师抛下拂子云:“是古是今?”
  问:“如何是沙门行?”
  师云:“展手不展脚。”
  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
  师云:“饱柴饱水。”  
  云“见后如何?” 
  师云:“饱柴饱水。”
  问:“如何是学人自己?”
  师云:“吃粥了也未?”
  云:“吃粥也。”
  师云:“洗钵盂去。”
  问:“如何是毗卢师?” 
  师云:“驴驼来也未?”
  云:“来也。”
  师云:“牵去喂草。”
  问:“不借口,还许商量也无?”
  师云:“正是时。”
  云:“便请师商量。”
  师云:“老僧不曾出。”
  问:“二祖断臂,当为何事?”
  师云:“粉骨碎身。”
  云:“供养什么人?”
  师云:“来者供养。”  
  问:“昼是日光,夜是火光,如何是神光?”
  师云:“日光火光。”
  问:“如何是大人相?”师以手摸面,叉手敛容。
  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
  师云:“栏中失却牛。”
  问:“柏树子还有佛性也无?”
  师云:“有。”
  云:“几时成佛?”
  师云:“虚空几时落地?”
  师云:“柏树子成佛。”
  问:“无边身菩萨为什么不见如来顶相?”
  师答云:“如隔罗縠。”
  问:“诸天甘露,什么人得吃?”
  师云:“谢你将来。”
  问:“如何是伽蓝?”
  师云:“三门佛殿。”
  问:“如何是不生不灭?”
  师云:“本自不生,今亦无灭。”
  问:“如何是赵州主?”
  师云:“州里大王是。”
  问:“急切处,请师道。”
  师答去:“尿是小事,须是老僧自去始得。”
  问:“学人有疑时如何?”
  师云:“大宜?小宜?”
  学云:“不疑。”
  师云:“大宜东北角,小宜僧堂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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